小克声音愈来愈小。
【那为什么我戴帽子梳头发一点感觉都没有, 穆隐深一碰我反应那么大?】
【不只是他呀……只要人碰都……但是除了人类之外,碰到别的、或者你自己碰都不会有反应的。】
【拔掉会怎么样?】
【不能拔啊嗷嗷嗷会死!】
【有没有办法把它藏起来?】
【有是有……但是药水还在临床试验期, 随时可能出现问题,而且只能让别人看不到……一旦碰到, 你还是会有感觉的, 那还用吗?】
【用。】
【不过阅崽,你有没有觉得头上有朵小花好可爱哦, 你本来就是天下第一可爱,现在是天下第一无敌爆可爱!】
【……】
卫寒阅总觉得小克对他有些老父亲般的慈爱滤镜……头上这朵花显得他一点都不酷炫, 必须藏起来!
他拿下菱花镜, 穆隐深眼睁睁瞧着那朵柔润微颤的小花瞬间消弭无踪。
穆隐深再不敢看,担心卫寒阅不高兴, 老老实实提议道:“我烧些热水来, 给你沐浴?”
卫寒阅尚为自己头上长了朵看起来涩涩的小花而沮丧, 闻言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看得穆隐深指尖更痒了。
好想揉揉他的头发。
——
二人分房而寝, 穆隐深殊无睡意, 干睁着眼满脑子都是猝不及防出现的卫寒阅。
自己何以如此自然而然地接受了他与自己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又何以本能一般对他纵容到不可思议的程度,相识仅仅三日便在规划余生时将他置于首位……十五岁的少年心中唯有一些朦胧的、雾里看花般的预感,情窦初开令他茫然,十五年的冷心冷肠骤然涌起如此深重的情意更令他无所适从。
而抛开情愫,身体上某些从未有过的感觉最令他羞愧难当,只觉自己低贱至极,对着皑皑白雪一样干净柔软的卫寒阅……
他并不惊异于自己会对卫寒阅情根深种,在他看来,对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对他充满从未有过的、罂粟似的强烈吸引力。
他无法否认卫寒阅生就得天独厚的惊世之貌,可第一眼时心口处传来的风雷震颤般的悸动,却似乎远远超出皮相与容貌所能产生的能量。
仿似被初生的小金丝雀用羽毛湿漉漉的脑袋撞了下胸腔,这世上雀儿那样多,却再没有第二只这般可爱可怜的小金丝雀,或许也不是小金丝雀,而是小凤凰、小狐狸、小奶猫、小蝴蝶……
穆隐深简直无颜面对卫寒阅,唯恐对方会觉得自己轻浮,在对他一无所知的情形下便妄谈爱意。
一整宿少男怀春总是诗,翌日他五更即起,将家中里里外外又洒扫一遍,只是动作轻得很,不会惊醒任何一场酣然好梦。
午时已过,仍未听见卫寒阅有任何起身的响动,穆隐深粥都煮过好几锅,担心他身子又不爽利,遂轻轻叩了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