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的清晨,吃完早饭后的夏洛特宁宁平静地说,她对诧异的雷蒙德微微一笑,已经够了,我们该回去了。
才一个月!我们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大海是很广阔,我还想带母亲去更多的地方!
雷蒙。
轻轻握住焦急地儿子的手,宁宁摇头道:我不想再走了。
没有出来前,我渴望着外面的世界,不仅仅是因为自由。总有一个声音在心底告诉我,外面会有我想要的东西她顿了下,目光转向窗外的天空,长久以来的空洞感在一望无际的蓝色中更显出一种凄凉与孤寂。
现在我很清楚了。
就算看遍了世间美景,也找不到我想要的东西。
雷蒙德自然放在桌上的手收拢成拳,长长睫毛下鲜红的眼瞳锐利惊人,他一语道破:是因为陪在您身边的人是我对吗?
这句话仿佛挑破了夏洛特宁宁内心的某些东西,她的瞳孔骤然缩小,心中震撼无比,似乎有什么要浮出意识的水面,要脱口而出什么?她又想要说些什么?
宁宁迷茫了,她只觉得自己似乎有一瞬间因为雷蒙德发问,变得不像自己就在那一瞬间,一直都平静存在于她身体里的声音变得尖锐和狂躁,如汹涌的海浪,岩石缝隙里的嫩芽一样,疯狂地想要冲破出来,大声嘶吼。
身体里仿佛居住着一个她所不了解的怪物。
母亲?!
雷蒙德发觉宁宁不对劲,在他呼唤中宁宁抬起惨白的脸,身体在清晨的阳光中瑟瑟发抖,脆弱的像一朵风轻轻吹过就会倒下的花朵。这一幕狠狠刺痛了他,并对自己先前的行为感到厌恶。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和您说那种话!
雷蒙德快步走过去,伸手将母亲揽进自己怀里,希望能够安抚发抖的她。
宁宁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她连安慰因自己而不安的雷蒙德都做不到。
她宛如坠入了另一个世界。光明之下面前的黑暗十分明显。有人在哪里,她披散着黑发,一身鲜红的长裙,掌心中把玩着一个骷髅头,坐在尸体堆起的尸山上,姿态随意且慵懒,使得整个画面看起来充斥着一种悚然的美感。
光与影的分界线之下,只有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传来,宁宁捂住鼻子,忍住胃中翻滚的恶心感问她:你是谁?
她扬起头,亲吻了掌心里的骷髅头,随着动作黑色发丝略过纤细的脖颈,显露出的是黑暗中发亮的血瞳,那颜色过于艳丽,给人一种会从眼眶中滑落化作血泪留下来的错觉。
艳丽的眼眸扫到眼尾,她立于百万生命之上在黑暗中俯视她。
无端的宁宁心头一紧,像是被大型的野兽盯上的感觉。
察觉到了她的胆怯,她低笑一声,嘲弄般道:不是你一直在呼唤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