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嫌疑不能完全排除,可一时半会也找不到罪证。”
沈融冬原本就没在期盼晏君怀是罪人,听到这样的话,竟然暗暗松了口气。
晏迟看眼前的人明显是没想到更深远,沉眸说道:“新帝登基,兵部尚书退位,赵府鸡犬升天,之后各位大臣府中待字闺中的千金,都会进宫选秀,太常寺卿孙恒的嫡女也不例外。”
沈融冬听到晏迟特意强调孙府,呐呐道:“孙大人的千金,之前太妃有问过,问…问与你相不相配?”
“我早已表明过我的心思,你为何还不放心?”
“这与我何干,”沈融冬闹别扭转脸,又听见他道,“冬儿,江南这里也不是你的容身之所。”
沈融冬不明所以,晏迟声音持续:“起初那具被烧毁的女子尸身是从乱葬岗中挑选的,吻合你的身形,可是不能教陛下尽信,他之后会命人在各地张贴布告,四处搜寻与你相似的女子。”
“新帝登基,后宫空荡,选秀是难免,可他这样的举动,只能证明他对先太子妃的情深,教人觉得他是个好皇帝,”沈融冬执意道,“说不定,是你想多了呢?他没有寻我的心思。”
晏迟道:“就算戴有帷帽,终会有露馅的一日,他不是特意寻你,你就能保证不被人察觉?我来这里,也是为了接你。”
接到哪里?她又能去哪?
沈融冬回眸,看见晏迟担忧她的神情,她定不下心,抿唇说道:“让我好生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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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这样的事,沈融冬夜里难免心烦意乱,她披上外袍推开门,晏迟没睡下,他在院落里的石桌旁坐着,桌上摆着灯笼,似在燃灯夜读。
晏迟收起手里的书,问道:“为何不睡?”
“过些日子是元日,我想等元日过去,再动身。”
“好,”晏迟眉眼上扬,“我陪你。”
沈融冬察觉到,她想陪在晏迟身边,哪怕之后始终要分离,可至少能在路上多相处一些时日。
元日这日,晏迟命下属买来许多对联及灯笼,将宅院里外布置得同寻常百姓家中。
同着他手下的人一道用了饭,晏迟许是看出她的失神,问道:“要不要出去逛逛?我从这里的百姓口中听说了,柳家今日会在府门前搭戏台子,还会请人来舞狮。”
他的话正合沈融冬意,回房披了件大氅,晏迟同她并肩,扶住她的肩侧。
近日下过一场小雪,地上蓄积了薄薄一片银霜,沈融冬比他熟悉这里,领他来到市井,柳府的门前的确是搭上了戏台子,更有舞狮的热闹景象,围了一圈百姓,个个都在拍手叫好。
沈融冬远远隔着看了一会儿,转身便走,晏迟扶住她问:“不看了吗?”
“不了。”
其实她方才看见了二姐牵着怜儿,她的身旁是她的夫君,看似其乐融融,只要知道她们过得好,她安心了。
柳府搭的戏台子上,演的是梁祝,梁祝化蝶的故事凄美,让人百看不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