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尖细的嗓音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起劲。
“嘘,这可不能乱说,是杀头的大罪。”
“唉,你说到时候太子即位,会不会惦记着七皇子和端王殿下,拿他们…”
“咳。”侍卫轻咳出声,两道谈话的声音瞬即消失不见,只能听见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离开。
“王爷,只是提醒他们吗?”侍卫问道,“若是让他们去他处嚼舌根,被他人听见,又该如何?”
“管不了那么多,”晏迟道,“这天底下,有人比我们更不希望他人听见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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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里,储欢阁里孟欢起初在拭着泪,后来抿了抿唇,没由来道:“我要去看望盼儿。”
侍女被吓到,问道:“小皇孙在栖霜宫偏殿,绿竹姑娘那里,侧妃能见到吗?”
“盼儿日后是要当太子的人,若是放在栖霜宫,日后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办?”孟欢将浸湿了泪珠的帕子一抛,着急道,“快,换上丧服去栖霜宫。”
栖霜宫,沈融冬躺在榻间,公主手里的汤匙沾着汤药,仔细照顾着她,润湿她干涸的唇边。
“太子妃。”公主看见她的唇张合,仿佛在说梦话,将身子伏低凑耳朵过去,又听不见说的到底是什么。
想必是噩梦。
公主眉头紧锁,握住沈融冬的手,看见她醒来,紧张看着她:“太子妃,你没事吧?方才是做了噩梦?”
沈融冬的确是做了噩梦,可是想不起来大概,若是要仔细去想,那么头疼得像是要裂开。
“想不起来的话,那就不想了吧,殿下不久后就会回来,你可以问他陛下的情况,莫要太担心了。”公主说道。
“谢谢你。”沈融冬朝着她勉强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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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欢这边闯进栖霜宫的偏殿,正看见了绿竹抱着的襁褓。
她三步并做两步过去,从她的手里抢过来道:“我的孩子,也是你能够碰的?”
绿竹气得不轻,仍然是好言好语道:“太子殿下说了,日后是栖霜宫里的人负责照顾小皇孙殿下,孟侧妃是储欢阁的人,若是让太子殿下知晓,孟侧妃到时候怎么向太子殿下交代?”
“这宫里的天变了,日后天下间的天,也是要大变的,你还不懂吗?”孟欢趾高气扬,俨然自己已经是日后的太子生母。
绿竹默默无言,垂下眼去:“孟侧妃自便。”
沈融冬等到身子能承受,起来在公主的陪伴下,等候在东宫的宫门。
过了好一阵,憔悴了不少的晏君怀在两位太监的紧张神色下,一身玄色融进夜里,走过来时跌跌撞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