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燃又给沈隽打了通电话,就直接载着姜知宜回了渔里。
回去的路程比来时要慢一些,他们行驶了大约四个小时,才下通往渔里的高速路口。
姜知宜开始还在强撑着和江燃聊天,到后面,实在太困了,就倒在座位上沉沉睡了过去。
后来再醒来,是在江燃的怀里。
他们回来得突然,天又这么晚了,江燃就没有送她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江公馆。
他将车子停在巷口的停车位,抱着她往巷弄深处走去。
九月末的渔里,空气里飘散着浓浓的桂树的香气,姜知宜的手臂无意识地揽住他的脖子,直到他抱着她上楼时,她才悠悠转醒过来。
老房子里那股陈旧的腐朽味经过这段时间的消散,已经减淡了好多,但耿书明和刘岩还是没住进来,前几天,他们已经先一步坐飞机回西城去了。
偌大的房子里此时只有江燃和姜知宜两个人。
老房子年久失修,有些灯泡已经坏掉了。楼梯口旁边的吊灯只有一个小灯泡还亮着,在深夜里发出一阵浑浊而幽暗的光。
灯光与窗外透进来的一点路灯的光线交织在一起,伴随着摇曳的树影,莫名透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来。
姜知宜的身子动了动,手指抓住江燃的衣襟,脑袋在他的胸膛里蹭了两下,才软声问:“我们到哪里了?”
江燃的脸恰好在光的背面,轮廓被灯光割出一片昏晓分明的光影来。
他低头看向她,嗓音里含着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到家了。”
他们的床也是新铺的,前不久姜知宜拉着江燃去附近的商场里买的四件套,枕头也是新换的。
那时候她想的是,耿书明和刘岩可以跟他一起回来住,就不用天天住在酒店里了。
此时姜知宜自己躺在这张床上,再联想那日买四件套时的心情,脸颊莫名就发起热来。
热水器什么的也都是新买的,特地找了工人来安装。
姜知宜盘腿坐在床上,老房子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她坐在房间里,都能听到旁边卫生间里传来的哗哗的水声。
是江燃在里面洗澡。
她刚刚已经洗过了,此时身上穿的还是江燃的衣服,很大很大的白色T恤,底下是一条宽松得要命的工装短裤。
好在裤腰是绑带式的,才不至于往下掉。
衣服上有着很清新的洗衣液的香味,还有更淡的一些,是他习惯用的某款香水的气味。
大概是他喷的次数太多,香料在他的衣服纤维里已经留下痕迹,洗不干净了。
床头的柜子上放着饮料,还有一些小零食,是他刚刚趁她洗澡的时候,出去买的。
姜知宜拿枕头捂住脑袋,不知不觉,却又再次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