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眨了下眼,睫毛上已经被重重的水汽浸湿。
姜知宜深吸了口气,将涌到嗓子眼的泪意咽回去,想到什么,又抬头去摸江燃的额头,却摸到满手的眼泪。
她的动作微微一顿,蓦然从他怀里挺起身来。
江燃像是觉得丢脸,若无其事偏过头,姜知宜默了默,说:“要不要我给你唱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话音落,就听到男人低沉的一声笑。
“怎么这么土?”江燃问。
姜知宜说:“那还是没有你土。”
江燃说:“你不就喜欢土的?”
他三句话就没个正经,姜知宜说:“自恋,谁喜欢你。”
江燃说:“是我喜欢你。”
姜知宜说:“你好像又发烧了。”
“嗯。”江燃说,“但我刚刚说的不是胡话。”
他不依不饶,仿佛一定要让姜知宜给个回应才肯罢休,姜知宜于是只好说:“哦。”
江燃说:“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姜知宜倏然抬起头来,眼里氤氲着水汽,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眨着眼睛看他:“不行呀。”她说,“你还在追我。”
江燃说:“不可以提前行使一下男朋友的权力吗?”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姜知宜的耳朵尖愈发红了,嗓音都软下来:“你发烧了,不要传染给我。”
江燃的嘴唇在她额头上轻轻摩挲了下:“发烧不传染人的。”
姜知宜抬起头来,外面雨声还是很大,声控灯依旧有一下没一下地闪烁着,昏沉的光线里,江燃的轮廓清隽而线条分明。
她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软声说:“你闭上眼,好不好。”
江燃从善如流地闭上眼。
姜知宜手臂勾住他的脖子,身子轻轻往上一抬,嘴唇在一片雾蒙蒙的水汽中,与他的唇瓣叠在一起。
他的嘴唇很薄,很凉,碰上去的时候,姜知宜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快要盖过耳畔的雨声。
她慌张地退回来,才刚坐回到他的腿上,男人的手掌却突然压住她的后脑勺,他俯下身,铺天盖地的吻便压了下来。
他的吻又凶又细腻,绵密而霸道,令人无处可躲。
姜知宜被迫仰起头,他的手指还在她耳后若有似无地摩挲着,耳后那一小片皮肤被他磨得泛起了痒。
嘴唇被他恶狠狠地叼住,她的唇齿完全地被他撬开了。
姜知宜的手指攥住他的衣襟,喉腔里不由得溢出一声软软的低泣,绵软的嗓音大半都被他吞进了喉咙里,剩下的那一点,混杂在淅淅沥沥的暴雨里,暧昧得不像话。
她的眼角红得更厉害了,第一次爱一个人,第一次与人亲吻,心里各种陌生的情绪交织着,碰撞着,眼泪不知为何就落了下来。
咸咸的液体滚落在两人相连的唇齿间,江燃愣了愣,终于放开她,手指捏了捏她的耳垂,声音哑得厉害:“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