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宜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到他的脖子里。
眼泪比海水还咸。
江燃又开始叹气,手掌在她后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好半晌,才听到姜知宜小声说:“你又不是神仙。”
——你又不是神仙,你是人,凡胎肉.体,会痛,会怕,会有危险,谁能保证万无一失?
她话没讲完,但江燃却听懂了。
他有些无奈地笑:“我是军人,救人是我的义务。”
他抬了这么大的帽子出来,姜知宜完全不知该如何接,就不说话了。
江燃又开口:“心疼我。”
他用的是陈述句,很笃定。
姜知宜说:“没有。”
江燃又自顾自地说:“早就想这么抱你了。”
嗓音轻软绵长,似是喟叹。
于是,姜知宜好不容易忍住眼泪的眼眶,又忍不住悄悄湿润起来。
她小口地吸了口气,唤他:“江燃。”
她说:“我不同意你喜欢我的。”
江燃顿了顿,说:“那也行,你不恨我就行。”
姜知宜说:“挺恨的,说实话。”
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哭得太狠了,姜知宜的情绪一时间有些崩乱,她现在坦诚得有些可爱。
江燃的手轻轻摩挲了下她的耳垂,男人指腹很粗糙,带起身上一阵阵颤栗。
他说:“恨我也行,你不要不理我就可以。”
这次姜知宜不说话了。
不知过了多久,姜知宜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再抬头时,却发现江燃竟然抱着她睡着了。
她的额头碰到他的下巴,男人似是吃痛地皱了皱眉,姜知宜下意识抬手去摸了摸他的下巴。
好烫。
姜知宜愣了愣,手指又顺着他的脸颊上去,碰了碰他的额头。
果然是发烧了。
估计这两天一直在折腾,他的身子本就有点撑不住,这一次入海,直接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姜知宜从他怀里退开一点,捏了捏他的鼻子,唤他:“江燃。”
没叫醒。
她又说:“江燃,你发烧了。”
还是没醒。
姜知宜想了想,想让他去车里换身衣服再睡,但她一个人又抬不动他。
她站起身,准备去叫耿书明和刘岩来帮忙。
谁知,刚刚站起来,手却突然被他拉住。
他眼睛还闭着,但手上的力气好大,姜知宜直接被他捏得眼睛泛起了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