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宣讶异挑眉:“你还真要我扮太监?”
姬凡趁容宣不备,直接把他脸上的胡子撕了下来,微微勾唇道:“你涂得像块黑炭,谁来了也认不出,这胡子贴不贴的有什么打紧。”
容宣只好解开腰带,脱掉身上的外衫,准备换上太监服。然而目光不经意一瞥,发现姬凡正看着自己,干脆顿住了动作,故意道:“我不会穿太监服,你过来帮我穿。”
姬凡心想太监服有什么不会穿的,意有所指的道:“孤可从来没伺候过别人穿衣。”
容宣:“旁人是旁人,夫君是夫君,岂能混为一谈?”
他笑起来的样子极具迷惑性,语罢对姬凡勾了勾手,声音低沉暧昧:“还不过来,替你夫君穿衣?”
姬凡一时被他眼中笑意所惑,竟真的鬼使神差走了过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替容宣套上了外衫,不由得微微一顿。
容宣张开双臂,垂眸看着替自己系腰带的姬凡,不知为何,忽然戏谑问了一句话:“殿下日后若真的登基为帝,让你伺候更衣,岂不是杀头的死罪?”
姬凡灵活将腰带系成结,用力收紧。闻言指尖一勾,直接把容宣拽到了自己面前,睫毛纤长,在眼下打落了一片阴影:“就算是死罪,你也放肆多次了,怎么现在反倒怕了起来?”
他伸手认真替容宣整理着腰带,看起来就像是抱住了对方,静默一瞬才道:“你是孤的夫君,替夫君穿衣又有何不可……容宣,你不必怕,皇帝虽是皇帝,享万人尊敬,掌生杀大权,可也只是个称呼罢了……”
他第一次这么剖心剖肺。
“孤平生,无甚所爱。遇你之前,日月星辰俱云烟,锦绣山河如坟茔。遇你之后,日月星辰才是真的日月星辰,锦绣山河才是真的锦绣山河……”
“孤先爱你,后才爱万民,在孤心中,你不比那万人的分量轻。”
否则一个不懂爱的人,又该如何去爱旁人?
有太多的人因权位而分崩离析,反目成仇者亦不在少数,帝王之家尤其常见。姬凡虽不知那条路自己能否成功,但绝不希望因此与容宣生了隔阂。
烛火摇曳间,容宣的心莫名跟着软了一瞬。他握住姬凡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一言不发把人抱进了怀里,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最后只能亲了亲姬凡脸颊那道浅浅的伤痕,千言万语都藏在了这个吻里面。
而姬凡察觉到脸侧的温热,愣了一瞬,随即又伸手用指尖点了点容宣涂黑的脸:“你将孤的脸都蹭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