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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声道歉,“对不起,上次是我考虑不周。这么看来,多亏你没答应帮忙。要不然连累到你家人,我……我得去以死谢罪。”
贺晏臻低头看他。
何意深吸一口气,想要绕着离开,迈步时眼前却横过来一条胳膊。
贺晏臻将人拦住,随后捏住何意的下巴凑近了,眼神停顿了两秒:“你嘴上怎么有血?”
何意往后仰头,抬起胳膊去挡开。贺晏臻却先他一步松手,随后抓住何意个肩膀往外走了两步。
何意躲闪不及,连忙将收据条藏兜里,嘴上道:“我牙龈出血了。”
“去医院看看。”贺晏臻皱着眉,语气严肃道,“你这几天干什么了?脸色怎么难看成这样?”
“没事。”
“有事就晚了。”贺晏臻不容分说,强势地按住他,“你在这等着,我把车开过来。”
何意眼神晦暗,他知道贺晏臻的执拗,所以干脆闭嘴,就等着贺晏臻去开车的时候自己立刻跑开。
然而等了会儿,身边的人却没动。
何意疑惑,抬头看他:“……你不去开车?”
“不了。”贺晏臻扯了扯嘴角,表情看起来有点无奈,“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在想什么。等车来了,你就走了。”
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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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意终究没去医院。
贺晏臻打定主意要看着他,不管他说什么都丝毫不肯让步,俩人在小区门口争执了十多分钟。何意最后无奈,只得跟着打出租车离开。他坚持回家,死活不去医院,于是贺晏臻见好就收,但俩人下车后,他却仍是把何意送进家里。
何意已经无力应付,他今天接收的讯息太多,关于梁老师的、韩教授的、贺晏臻的、以及那个王一的……消化这些已经花费太多力气。
更何况贺晏臻驻足目送米辂的一刻,让他意识到贺晏臻最初喜欢的那个自己,是淡然自若进退有度的。
如今自己吸引他的光华不在,早已经变得刻薄自我,贺晏臻进来又能怎么样?
他自顾自开门,进屋,去洗手间漱口洗脸。
照镜子时,他明白了贺晏臻坚持的原因——镜子里照出来的是一张苍白无力的脸,嘴唇的颜色淡到看不出,眼仁却漆黑,有不正常的光亮。
他自嘲地笑笑,将衣服里的收据条扔到一旁的纸篓里。
回到客厅,贺晏臻已经径自进了厨房,见他出来,指了指茶几上的书本。
“明天是不是有考试?你先复习功课,杯子里是冲好的蜂蜜水。我现在给你煮点面,五分钟就好。”
“贺晏臻,”何意叹了口气,“你这样不别扭吗?我们上次刚吵过架。”
贺晏臻停下动作:“你说在南省吗?那明明是你单方面输出,我进行了必要的自辩而已。那不叫吵架。”
何意:“……”
“你随便吧。”何意心灰意懒,连应付都觉得费劲,干脆关上卧室门睡觉去了。
这一觉昏昏沉沉,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微亮。
何意的肚子被饿的咕咕直叫,他清醒过来,又想到什么,跳下床打开了卧室的门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