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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它一旦发作,如果没有及时处理,死亡率是百分百。
这个患儿年纪太小,如果手术,必然是要全麻。
当然,恶性高热有对应的特效药,用药之后死亡率能降至5%。
但麻烦的是,特效药是国外的,国内并没有合法引进。
“这事儿我一直在犹豫。如果能准备好药,也没什么。但就在上个月,你们S市医院的王老师给人手术时,那患者就突发了恶性高热。正巧医院有帮其他患者保存的丹曲林,王老师跟人联系后及时借了药用上,把患者救了回来。但就昨天,他们全科室遭到了处分。患者家属举报他们非法用药,要跟王老师打官司,要他赔钱。”
“打官司?”张君倒吸一口冷气,恼火道,“这家人不是恩将仇报吗!”
何意也觉得遍体生寒,医生在手术台上为了人命争分夺秒,医院协调借药救人的时候,一定不会想到这是给自己招惹麻烦。
“那又怎么样,药监局没批的药,用了就是犯法。”马教授道,“这药几万块钱一支,保质期就半年,全国一共没几家有储备的。现在事情一出,有储备药的医院风声鹤唳,自己都不敢用,更不可能往外借。这个小孩上了手术台,一旦发病,我们再抢救,他也是百分之八九十的死亡率。你们说这手术谁敢做?”
他说到这也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孩子叫什么来着……哎,只能说他命不好。”
何意怔愣片刻,无声地念了下那孩子的名字。
“老师,”他默然半晌,最后问,“如果那孩子自己有储备药呢?我们可以手术吗?”
“他怎么可能有储备药?”马教授问。
“这次来的专家是有不少外国的,他们有渠道买到药。如果基金会或福利院愿意出钱,自己买好特效药备着,到时候真要用上也没问题。”何意道,“更何况,他是个孤儿。”
孤儿,便意味着不会有患者家属事后举报。
福利院的院长为了这孩子求了不知道多少专家,他心里也清楚是怎么回事。到时候三方配合,能手术当然更好。
如果这次不能趁机手术,这个孩子恐怕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马教授沉吟半晌,最后终于松口:“如果他们自己准备好药,可以考虑。”
何意如释重负。
他再找丁医生,提出这个建议,丁医生却苦笑:“真要能买到药,我们早就想办法买了,现在全国的医院都没有。外国专家更不会干这个了,你当人家是代购啊!”
“私人的呢?”何意问,“这个保质期短,放着不用也就坏了。”
“谁敢卖?”丁医生说,“一旦被人举报卖假药,这可是要蹲监坐狱的。别人好不容易从国外带回来的救命药,自己藏着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卖给别人?S市医院的事情你知道吧……”
何意心想,知道,怎么不知道,那是他实习的地方,被告的是教过他的老师。
丁医生叹气:“以前大家是偷着用,现在是连用都不敢用。”
何意道:“那我们老师也没办法。他也救不了。”
“不,”丁医生却说,“你知道为什么只能指望你们吗?你们来自北城,马教授的人脉和关系在那。这事儿只要有系统里的人说句话,可能说简单也简单。”
何意:“……”
“我再提醒你一句,有药的医院就你们北城的。”丁医生又压低声,对何意道,“一把手的妹妹就在你们学校当老师,姓梁。马教授肯定跟那位梁老师认识,这事儿让一把手打个招呼,这药分分钟就送过来了。”
何意脑子里嗡地一声,下意识重复:“梁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