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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落的是,除了做饭的阿姨欢欣鼓舞地戴上了新头盔外,梁老师和贺爸爸都没有用他送的东西。
何意为此难过了很久。
他也知道自己的心思过于敏感,似乎身上的每根毛细血管都能感知别人的情绪。但他控制不住,这是他从小进化出来的自我保护手段,唯有感知到别人喜怒,才会尽量避免自己让人讨厌。
然而此时,让他默默失望,以为被人嫌弃的领带夹竟然出现在了贺晏臻的身上。
何意早已留意到贺晏臻的手腕上露出的名表,跟这只表,甚至跟贺晏臻的这身定做的衣服比,那个领带夹显得有些廉价了。
一如他自己当初,即便付出所有,也廉价,又不合时宜。
贺晏臻几乎跟米辂同时看了过来,何意发觉自己可能盯得有点久,随后又想,看就看吧,反正今晚就是他们三个最后的见面。
这几人刚刚进来,一旁便走出来两位主持人。
何意听了两句,渐渐明白过来,原来罗以诚今晚办的是慈善派对,除了现场的慈善义卖外,晚一些还会举行小型拍卖,之后便是晚宴和节目表演。
何意既没钱也没东西,并不打算久待,于是从义卖区买了几样小玩意儿,少捐了一点,之后便等着他们走完过场。等了会儿,米辂先脱离众人进入一边的小休息室,何意打算速战速决,于是也跟了过去。
小休息室里放着几样设备,米辂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不由厌恶道:“你想干什么?”
何意几乎气笑,“这话应该我来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外面有人朝这边看了眼,何意察觉到别人的注视,干脆走进来,将房门关上。
宴会厅里灯火通明,亮光从窗户透进来,足以照清彼此的表情。
米辂的神色有些奇怪,何意正要提醒他把贺晏臻叫进来一块说清楚,就听米辂问:“何意,你小时候是不是没人接你回家?我记得那时候经常天都黑透了,你们老师还给爸爸打电话让他去接你。爸爸一次都没去过,实际上他就在我家呢,他故意不去的,就盼着你最好走丢或者被人给拐走。你说你是命好还是命衰,如果真被拐走了,就是去山沟沟里也比没有爹妈要强吧?”
何意皱眉:“你想说什么?”
米辂轻笑了一声,“你是不是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讨厌你?”
何意愣了愣,随后抿着嘴没作声。
他没想到米辂会突然提这个。而这的确是他介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不好,会让父亲如此厌恶。甚至他一度以为自己不是亲生的,还为此早早就有了寄人篱下的自觉。
后来何妈妈告诉他米忠军是他亲爹,何意终于得到解脱,之后却愈发困惑。
再后来,他并只能理解为是天生不和。
米辂见他沉默,不由撇了下嘴:“看来你还是不知道,你妈把你保护得真好。”
“你没有资格提她!”何意最不能容忍的便是米辂母子俩提到自己妈妈,几乎怒道,“是你妈逼死了她!”
“你还赖我妈头上啊?明明是你自己。”米辂“哈”了一声,冷笑道,“看来你真是不知道。实话跟你说了吧,你妈过得苦纯粹是因为你,她就是被你拖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