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张君道,“转一圈就回。”
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
张君的迈巴赫停在宿舍楼下,巧的是对面也停了一辆外形相似的黑色轿车,车身上已经覆了一层薄雪。
何意往那边看了眼,觉得那车眼熟,就见张君绅士地为他打开了车门。
何意失笑,赶紧躬身进去。
路上无话,张君放了一首温柔的钢琴曲,从A大校区出来,沿路漫无目的地随意开着。
这是何意来北城的第五年,也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这个城市。平时路上太堵,而城市又太大。异乡人很难有闲情逸致慢慢欣赏。
去年除夕时他倒是有空,但那天晚上他一直在酒店里,整晚都在等贺晏臻的电话。
他们断断续续地通话,语音,视频,贺晏臻那边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打断。何意却不舍得去洗澡,他给手机插着充电器,一有动静便立刻接起。后来守岁到十二点,贺晏臻跟他说过晚安之后安心去睡了。
何意却在他睡下后,坐在酒店的落地窗前开始想家。那时,他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是个孤儿,无家可归的孤儿。
那天在花园酒店,何意站在露台上望向人工湖对岸时,心里想的便是,他跟贺晏臻始终被什么东西隔开着。分手虽然是他提的,但其实责任并不在贺晏臻身上,他们只是不合适,是自己配不起。
彼时何意突然有一种冲动,他迫切地想要见到贺晏臻,向对方说一句“对不起”。他知道自己不告而别的方式容易让另一方耿耿于怀。
他需要一句“对不起”,来让彼此彻底放下曾经的关系。这样,他们的过去便可以被体面地封存。贺晏臻也可以心无芥蒂地投入下一段恋情里。
那一刻,何意甚至短暂地忽略了那位新恋人是米辂。
他没想到,贺晏臻竟然会找过去。那天回头,看到他出现时,何意心如擂鼓,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不敢上前。幸好张君为他解围,给他争取了缓冲的时间。
何意回过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发呆了很久,他忙冲张君抱歉地笑了笑。
张君却道:“感觉怎么样?我压力大的时候就会这样闲逛,放空自己,一直往前走,什么时候心里舒坦了再回家。”
“你也会压力大吗?”何意不好意思地搓了搓脸。
张君笑道:“当然了。课题有压力,人际关系也有压力,许多事情做不好挨批,做得好又会遭到嫉妒。家里更别说……” 他说到这摇摇头,问何意:“你这些年一直是自己过的?”
何意点头。
张君叹气:“那你工作后经济自由,恋爱也自由,想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啰嗦。这才是真正地熬出头了。”
何意从他的语气中听出羡慕,扭头看他:“父母健在才是福气。”
“是这样说没错。但父母照顾子女,同样又因为有所付出,会理所当然地干预子女的事情,甚至名正言顺要求回报。所以有时候,子女没有自己的意愿和权利,可怜一点的,不过是父母的工具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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