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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级敌人。
何意听贺晏臻说过,王董的小情人们从来不敢在王越跟前出现,这位可是混起来什么都能干的主儿。
当时贺晏臻是提醒何意不要跟王越走得太近,何意也没多想,因此忽略了他跟王越在身份立场上的一致性。
“不过你能把他男朋友抢到手也是厉害……”王越又嗤笑一声,“你不是贺晏臻的家教老师吗?怎么把人勾到手的?”
“什么叫他的男朋友?”何意问,“他俩谈过?”
“说笑呢,大哥?”王越反问他,随后低头把脑袋一送,“妈的,他俩没谈过我这瓢是谁开的?”
何意低头,看到王越后脑勺上一道浅色疤痕,不由愣住。
“这是贺晏臻打的?”
“不是。”王越道,“我爹打的。”
何意:“??”
“我揍了米辂后,你男朋友跟他舅舅告状,让他舅卡了我爸好几处买卖。”王越道,“我揍米辂是因为他妈给我爸拉皮条,怂恿我爸在外地结婚再生一个。”
王越说到这里仍是气愤不已,对米辂和孙雪柔以国骂问候了五分钟,等到最后,仍是咬牙切齿地说:“我他娘的就是揍轻了,早知道后来会挨这么一下,我就该揍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是揍轻了……”何意喃喃道,“怎么不打死他呢?”
然而他脑子里却全是贺晏臻,何意努力回想着那天贺晏臻讲的他跟米辂的过去,他十分确定,里面绝对绝对没有这一点,为了给米辂出气,不惜找他舅舅徇私……
“……本来你爸就因为米辂跟他急眼,那年的招标说好的给我爸公司,最后却临时改了技术参数选了别家。后来梁家的人一出手,我爸就知道不给他们交代不行,他把我揍了一顿,结果失手给我开了瓢。”
王越说到这笑了下,神色也有几分落寞,“我他妈的,这辈子都忘不了。”
他对贺晏臻的恐惧和怨恨不比对米辂的轻,米辂那边至少还揍过一顿出了气,贺晏臻这边却是他惹不起的人。只要梁家的几位还在,王越就不敢招惹。
但他内心对于米院长是极其瞧不上的——初来北城时到处装孙子,后来根基稳固就开始当老爷,还反过来拆散别人家庭。
他的一群狐朋狗友当然跟他同仇敌忾,那天为难何意,也的确是朋友们故意为之。
可何意跟米辂两人都挺会找对象,一个找了姓贺的,另一个找了姓罗的。
“罗以诚是谁?”何意的右手微微颤抖,于是他握成拳,又松开,有些神经质地重复着。
王越简短道:“地头蛇的独生子。”
何意怔怔地靠在身后的沙发上,任由记忆倒带,将那天机场里发生的事情一帧一帧地重放着。
贺晏臻那天说:我什么都可以跟你说。
同样也是那天,他恨恨地看着米辂身边的人道,气场不和,物以类聚。
所以,贺晏臻是清楚自己有多在意米辂,才刻意隐瞒了他们曾“类聚”的过往。可自己当时是彻底信任他的,如果只有一两件,贺晏臻肯定不值得瞒下来。所以这样的过往到底有多少?
何意:“……”
何意清楚贺晏臻对自己的迷恋,但他不清楚,再过两年,假如把自己放在时间长河里,贺晏臻回身去捞他最在意的人时,捞起的会是谁?
他会厌倦自己吗?他会为了自己去找他舅舅假公济私吗?他在看到米辂跟别人在一起时,内心有过一丝丝的憾意吗?
何意闭上眼,平复着自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