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何意是在念大二?
何意的表情终是裂开了一条缝隙。他很想要出言讥讽两句,但最后却又忍住了。
“我初中跳过一级,那两年你没问,应该不知道。”何意自嘲地笑笑,“米院长,您先忙着,我不打扰了。”
米忠军:“……”
米忠军心里微怔,前妻去世后的第二年,他便被调到了北城。当时他初来乍到,疲于应付各处关系,孙雪柔时常跟他哭闹抱怨,嫌他没有时间陪伴他们母子,米忠军心里不耐烦,便扔钱给他们娘俩,让他们随便到哪儿玩,不要来烦他。
他那时的确是忘记了远在奉城的何意。
米老太太又一向支持儿子的事业,偶尔母子俩打电话,米老太太也会说家里不用操心,反正就那样。
就哪样?
米忠军没问过,也懒得想。那两年里,没有人提过何意的名字。直到后来何意自己闷不吭声改了姓,老太太才大惊失色地告诉了米忠军。
米忠军勃然大怒,当天便赶回了北城,要将不孝子打死。
然而重点高中的老师却不是吃素的,教导主任和何意的班主任将他拉到了办公室里。校长亲自出面,跟米忠军谈了谈。
米忠军坚决不能接受何意改姓,他就是把何意逼死也得让何意把姓改回来,死了让他进米家的坟。
那校长面色不变,只是问他:“人之异于禽兽者几希?”
只有兽类的所有举动才是为了繁衍后代,人之所以是人,正因其有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之心。
教导主任则更为直白,问米忠军这两年可曾见过何意?何意生病时他探望过?何意拿奖的时候他恭喜过?可给何意开过家长会?倘若都没有,那他这个父亲的存在,只是为了盯着儿子是不是姓“米”?
知识分子的隐晦和直白让米忠军的气焰稍稍收敛。但最后打消他念头的是班主任的两句话。
“家和万事兴,何意这孩子很容易钻牛角尖,米院长仕途正顺,如果把孩子逼成仇人,让他有了鱼死网破的念头,岂不是得不偿失?”
米忠军当时内心一凛,便想到了大师的那句“长子是化骨龙”。他一琢磨,心想何意如今改姓何,在风水上就于我无碍了吧?莫非这正好是化解之道?
但是那句“逼成仇人”的话,也让米忠军内心有点警惕。
如今他既想把儿子召回来父子齐心,多个助力。同时也不由怀疑,何意气性这么大,怎么就突然想开了,会因为物质愿意融入这个家庭,甚至乖乖听他的话去应付王家儿子?
米忠军思索半晌,最后想到何意走前的那句“米院长”,不由又轻轻嗤笑一声,心想到底还是个书呆子,应当没有滑头到需要自己提防的地步。
前几年自己的确忽略了他一些,现在收买也好,弥补也罢,他倒是不介意先表示表示。再怎么样,何意也是自己的种,比孙雪柔的那帮表亲要近一层。
——
何意周末在贺家住了两天,比起米忠军那边,这里对他来说反而更像是家。
哪怕贺晏臻正处在无法节制欲望,能跟他折腾一整宿的年纪,何意也觉得在这里太轻松了。他在这边的睡眠只需要三四个小时,每天醒来后便忍不住笑。
“你在逆生长吗?怎么越来越嫩了。”贺晏臻倾身给了他一个早安吻,又问,“今天还去做家教?”
何意身上全是不能见人的痕迹,贺家的伙食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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