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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这小子随便念念书,以后早点毕业进厂子,没出息的人也闯不来大祸。他给何意安排到家门口的小学,几乎不会给他零花钱。
后来他的职位一步步提升,手里的油水多起来,医院里多少有了点风声。米忠军做事谨慎,便一切都通过孙雪柔和他的弟兄来办,自己并不沾手。
而堪称清贫的家庭,也成了他干干净净的有力佐证。
这一招可比他们院长高明多了——他们院长坐奔驰到小区外面,还得换自行车骑车回家。收钱还得跑到廉租房里……
这些年来,米辂一直是米忠军眼里的福星。
直到何意考入A大,米忠军的心思才开始活泛,心想俩孩子都成年了,这化骨龙还能吃到我?他琢磨着跟何意修复关系,毕竟A大的儿子,用处太多了。
孙雪柔知道米忠军的打算,她在何意的一通威胁后,提心吊胆了好几天。只能一边紧张米辂的艺考,一边给米忠军吹枕边风,提前醒他何意天生克他,小心他仕途被何意影响。
米忠军听着烦,便干脆夜不归宿。
米辂周末回家,又惦记贺晏臻的那个家教老师,见他妈迟迟没有请到,于是也拉着脸。
他的艺考成绩不错,找那位家教老师也不是为了学习,而是想接近贺晏臻。贺晏臻最近天天粘在教室的凳子上,怎么喊都喊不出去了。
孙雪柔却不敢告诉他那老师就是何意,她怕米辂心生好奇,万一去见了何意,后者再给他灌毒药泼硫酸……于是只说那人要考试没时间,又叮嘱米辂离着贺晏臻远着点。
“你有病吧!”米辂却是一听贺晏臻就要炸毛的,在楼下吃着水果骂她,“你自己没文化被人家妈妈笑话两句,怎么还急眼了呢,我就喜欢找他!就喜欢他!”
孙雪柔满脑子社会新闻,又惊又怕,在楼上气急了喊:“你喜欢他他喜欢你吗?寒假天天往人家那边跑,连大门都敲不开,你天天上杆子贱不贱呐!”
“我贱我愿意!”米辂“哐”地一下踹翻茶几,上面的水晶杯摔碎一地,他站在碎玻璃上跟孙雪柔对骂,“贱也是随了你!”
母子俩嚷嚷几句,保姆阿姨和米老太太都出来拉架,孙雪柔嚎啕大哭,米辂也恼羞成怒摔了碗跑了出去。
米家乱成一团。
米辂一路哭一路跑,打车去贺家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等待这样的时刻。
这样走投无路,可以顺理成章非见贺晏臻补课的时刻。他感觉自己可以为了见这一面付出任何代价。
米辂挂着满脸的泪,无比狼狈地敲开了贺家的大门。
梁老师这会儿正跟贺晏臻商量何意生日那天的安排。
她认为那天他们可以都请一天假,大早上开车带何意去看日出,拍几张照。然后去游乐场玩一天,下午三人一起看个电影,晚上回到家里来庆生。
贺叔叔原本也想参加,梁老师却怕他们一家三口都聚齐,会让何意触景生情,于是安排丈夫在家定蛋糕,准备礼物,吹吹气球布置布置。
“总归就是力气活归我呗。”贺爸爸道,“好吧,我给领导做好后勤工作。”
“奖励你打气筒一个。”梁老师哈哈笑着,又正儿八经地拿了一份策划书,问儿子,“你觉得这方案行吗?你们年轻人是不是更喜欢去密室逃脱什么的?我怕这安排太老气。”
“我倒不怕老气,”贺晏臻却道,“我怕你请不到人。”
梁老师摇头:“这有什么请不到的?绑也得把他绑来。那天他们也没什么课。”
贺晏臻还是担心: “万一他不想庆祝呢。”
贺爸爸笑着说:“那就当做是普通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