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把包甩到背上,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贺晏臻也觉得一肚子火,可是想想又觉得不放心。他连忙跑去阳台,楼下,何意正背着包穿过花坛。他身形单薄,步子迈得又急又快。
天气几度降温,北风萧索着往行人的衣领里钻,何意的衬衫被风吹得鼓起,从楼上看去,像是只背着白色龟壳的清瘦乌龟。
贺晏臻没心没肺,忽然觉得好笑,他鬼使神差地拿手机拍了张照,等转过身后却越想越不对。一直等到何意走远,贺晏臻才一拍脑袋,想起来哪里不对了——何意被气得忘记穿外套了!
-
何意一直走到学校,看到有人惊讶地往自己身上看,才意识到自己穿着单衣走了一路。
自从那位男老师讥讽地提醒他注意个人形象后,何意便格外在意自己的衣服,像是得了强迫症般,最多穿两天便要脱下来洗一遍,否则会心神不宁,感觉自己浑身难受。
昨天他才换了外套,立刻就把另一件洗了。冬天气温低,单衣挂在暖气片上一两天差不多,外套肯定不行。
何意回到宿舍,见衣服果然湿哒哒的,干脆套上毛衣去上课了。这次他折腾得厉害,又赶上流感,上课上一半,便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
他没敢耽搁,跟老师和班长各说了一声,自己去了校医院。
抽血化验开药打点滴,何意烧得厉害,护士给他输上液,何意看着药水瓶滴滴答答往下走着,看着看着就睡过去了。
这一觉倒是睡得沉,等再醒来的时候,药瓶已经换了。病房里还多出一个人,正歪着身子靠在椅子上
何意愣了愣,不知道贺晏臻怎么来了。
而且看样贺晏臻应该等了很久了,这会儿正靠着窗闭目休息。
窗帘被漏进来的风吹得轻轻扬起,时不时撩过这人的额头。贺晏臻头顶翘起的两撮毛倒是不怎么动,跟本人一样不羁地支棱着。
何意这会儿冷静下来,也知道自己中午纯粹是情绪上头,感情用事。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会儿让他面对贺晏臻,他满心只觉得尴尬。
“难受的话就忍一忍,还有一会儿就吊完了。”贺晏臻睁开眼,双眼怔忡地看着吊瓶,又反应了一会儿,才完全清醒,看向何意,“护士说不能加热。”
天气太冷了。
贺晏臻找来的时候,何意刚刚睡着,但手背总是忍不住动来动去。贺晏臻担心他鼓针,拉了下何意的手,又发现这人的右手和小臂都冰凉。
他找了护士,问能不能用热水袋把输液管给热一下。护士却说不可以,加温会破坏药物成分。
贺晏臻便只能放弃了。改为把自己的手垫到何意的手心里。
刚刚他在床边坐累了,眼看着新换的药瓶滴速慢了很多,便到一边小憩片刻。
何意“嗯”了一声,不自然地看着天花板:“谢谢,你怎么来了。”
贺晏臻清醒过来,也有些不自在,把椅子挪到床边,支支吾吾半天,才道:“我以后好好听课,你能不能不生气了?”
何意没想到贺晏臻会这么好脾气。
对方先递了台阶,他也没道理继续端着,想了想,低低地“嗯”了一声。
贺晏臻倒是没表现出意外,似乎知道他肯定会答应。
何意意识到这点后,心底的情绪又莫名其妙地泛了上来。
“我不是说你的能力不如别人。而是说你的动力,你把考试看
</p>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