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到堂屋,一回头见两人还站在院子里,便皱着眉头又走了出来。
“往日瞧着你们两蜜里调油,跟连体婴似的,分也分不开,怎么吵个嘴还闹到我这儿来了?”
赵吼刚想解释,程宴平却先开了口。
他长揖到底,“自打我来了这里,承蒙张叔您多番照顾。”
镇长被他这一鞠躬,弄的云里雾里,又看向了赵吼。
谁知赵吼也跟着鞠了一躬。
镇长也不知这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道:“你们有什么事,倒是说啊?”他急的在原地转了两圈。
程宴平哽咽着道:“张叔,我们要走了,回头你还是给孩子们重新找个先生,千万不要耽误了他们读书,再一个大黄和小黑也烦请您和婶子照顾着,还有我院子里的那些花草,还得麻烦您时常去浇个水,除个草......还有......”
他原也不想哭的,可这一件一件事交代下来,似是没个尽头一般,所以说着说着便忍不住哭了起来。
赵吼见他哭的伤心,一颗心像是被千刀万剐了一般的难受,他伸手将人揽进了怀里,轻声道:“其实他们要找的人是我,你若是舍不得...就留在这里,有镇子里的人照顾你,我也放心......”
如此一说,程宴平就哭的更伤心了。
他死死的搂着赵吼的腰,哭道:“我不干,我就要跟你在一起。我已经没了爹,娘和兄长也远在岭南,除了你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两人在这又是哭又是表白心意的,弄的镇长跟没头苍蝇似的。末了他实在受不住了,大声吼道:“我的祖宗哎,有什么事你们倒是说清楚啊?”
昨儿才将说好要重开学堂的,他都通知下去了,程宴平若是走了,他去哪儿找这么个合适的人代替呢?
程宴平的身世,镇长是知道的,无非是罪臣之子罢了,倒也无妨。
他看向了赵吼,“你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赵吼简单的将事情给说了,他都做好了要被镇长打骂的准备了,可谁知一向来爱动手打他的镇长这一回却没打他,甚至连重话都没一句。
镇长双手背在身后,在院子里踱着步子。
良久才道:“你们两都不许走!”
“啊?”
“啊?”
赵吼和程宴平几乎同时出了声,程宴平上前几步道:“可是镇长,若是我们不走,定会连累镇子里的人的。”
镇长伸手在他的额上轻点了一下。
“亏我往日里说你是个聪明的,你也不想想若是那个周原朗真如你们所说是那样的人,无论你们在与不在龙门镇,他都不会放过镇子里的人。”
程宴平恍然大悟,这些日子他光顾着想要离开,心情难免低落,倒是忘了这一茬。周原朗既然能做出沟通外敌杀了赵吼这样的事,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镇长也知他是当局者迷。
“你们若真的怕连累龙门镇,那就留下来,好好护着镇子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