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层镇长先头也想过,只是他想着二癞子忽然得了个听话懂事能干的闺女,兴许就能变好些了呢?
从前碍着镇子里的人都盯着,倒也不敢打大春,顶多就是让她干活罢了。
没想到现在居然都无法无天到这地步了,居然为了还赌债而卖女儿,简直是岂有此理,这样的人留在龙门镇那就是祸害。
......
天一亮。
镇长就将镇子里的人都叫到了大槐树下。
二癞子家的情况,且他是什么德性,镇子里的人都清楚,自然也就不必细说。
二癞子被镇子里的汉子押过来的时候,连眼睛都没睁开,陡然见到一旁的女儿时,这才清醒了过来,抬手就要打大春,嘴里还骂骂咧咧道:“好你个贱蹄子,居然敢跑,我告诉你......”
话还说完,就被赵吼一脚给踹翻在了地上。
镇长将大春拉到了身后护着,又道:“众位乡亲们,这是宴平一早写的断绝父女关系的文书,大春已经按过手印了。二癞子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相信你们也都知道,他这样的人不配为人父,更不配待在龙门镇。咱们龙门镇还从未出现过为还赌债而卖女儿的,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二癞子是被众人的吐沫星子给赶出龙门镇的。
等走远了些,他回头啐了一口。
“鸟不拉屎的地方,还真当老子稀罕这里呢!走就走......”
走了一段,迎面遇到个小眼睛的中年汉子。
汉子个头不高,见了他倒还客气。
“敢问前头可是龙门镇?”
二癞子现下一肚子气听到龙门镇三个字,哼了一声,“我劝你还是别去,龙门镇里就没一个好人。”
中年汉子笑了笑,从包袱里掏出了干粮,分了一半给二癞子。
两人便坐在树下的阴凉里,攀谈了起来。
中年汉子道:“我是来寻亲的。早先我有个侄子打小上街走散了,这一找找了这么些年,前些日子终于打听到他来了龙门镇,据说还成了亲,所以想来看看他过的好不好。”
二癞子皱着眉头。
“成亲?前些日子成亲也就只有赵猎户啊?且程先生也是京城里的,应该不是你要找的人,我看你是找错人了。”
中年汉子垂下眼帘,眸中精光四射。
京城来的?又姓程?
他心里咯噔一下,敢情这是遇到老熟人了。
当初他装的冰清玉洁的样子,不想转头就嫁给了一个庄稼汉,还真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呢,跟外头那些勾栏瓦舍里的有何区别?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中年汉子见该问的都问了,便起身告辞。
......
这一闹又倒是晌午时分,程宴平气的心口疼。
他自小见的都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和睦家庭,何曾见过这么混账无赖之人,又好生安慰了大春几句,便同赵吼一道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