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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重新遇见楚霜,自己会不会上前搭话呢?
答案是肯定的,就像问他会不会当着楚霜面填完志愿,最后一天上线悄悄改掉一样。
志愿啊…
姚晏在心里叹息,考上同一所大学和考完之后要进行一次双人旅行的约定,现在只可能并且将会实现后者了。
不知道在这次旅途的终点,得知他们将会分别的楚霜会不会提出分手,会不会…去寻找下一个布偶娃娃?
转头看向窗外投在树上的阳光,烈日当空,在空调房里的他却感觉如坠冰窟。姚晏明白,问出这些问题的他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楚霜从来需要的都是一个任她摆布的玩偶,而自己是出厂瑕——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木偶。
发觉这件事的时间并不久远,就在两个月之前。不,其实这之前已经有迹象了,只是他太爱楚霜了。
手机上可以随时知道对方位置的app、每次见面都要翻上一遍的聊天记录还有即使是仅限于同学之间的正常沟通只要他跟女生讲话就必定吵架。这些都没有什么,他愿意填补楚霜童年丢失的安全感。虽然这些举动像藤蔓缠绕在他的皮肤之上。
直到那天看见楚霜拿出黑色的电子贞操锁,姚晏才感觉那些藤蔓变成了锁链。而眼前的贞操锁变成了黑色项圈。
“你究竟把我当什么?”声音里带着绝望。
姚晏感觉他隐私和人格在这场恋爱中被逐渐夺走并磨灭,同时心里也产生一个疑惑:楚霜真的爱我吗?
这并不是姚晏心里爱情的模样,他们应该互相尊重、信任和珍惜彼此。
好像要回答这个问题一样,楚霜如他所愿。那晚过后直到现在就再没有做出“控制”他的举动了。
他应该高兴,不是吗?
也许是因为锁链束缚的时间过久,姚晏开始反复无常,为消失的锁链而担忧。因为他了解楚霜,不可能因为一场争吵而改了性子。更有可能是,她发现了自己的无趣,现在只是找不到分手的契机而已。
那么自己给她送一个好了,把志愿从A大换成同一个城市另一端的Z大。如果她还想要我的话,不会因为这样就轻易分手;如果她不想要我或者打算去大学找新人,也可以就此提出分手。
把选择权移交到楚霜的手上,借此逃避自己复杂又矛盾的内心。
姚晏,你真是无能又软弱,他在心里唾弃自己。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他爱楚霜,却只想当她的唯一的伴侣而非一只任她随意摆布的提线木偶。
姚晏分不清掌握不了人生和离开楚霜哪个更令他痛苦,他做不出决定。
也许…这就是我跟她在一起最后的七天吧。
撑着因为哭泣而眩晕的脑袋拉开书桌的抽屉,把蓝色的戒指盒放进行李箱里。
不知道送出去的名义最后会变成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
第一次看见姚晏是在从教学楼去往另一栋楼的钢琴房的路上。
黑色的短发,浓眉大眼还有投篮时飘起的篮球衣下面的六块腹肌。最重要的是,楚霜看见他的第一眼就联想到了那只跟着爸妈一起出车祸死掉的狗。
所以楚霜从这一眼开始,就想得到他。
不知道名字没关系,她可以借着好学生的外壳跟与姚晏一起打球的同班同学套近乎。
没有联系方式没关系,她可以设计一个惊艳的出场或者从互相认识的人那里套出来,再不济也可以去他家门口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