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能说出来,他有些茫然地低头凝视着自己的足尖。
三分钟后,司青玄的车到了。
……
临江市,防治分局。
李执鸣慢慢地把自己的仪容整理好,一边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紫色淤痕,一边跟他们回忆自己在极圈里遇见的事。
“一开始,我们在挪威、一个极圈内的小镇进行调查。”李执鸣回忆道,“虽然比不上繁华的都市,但那个小镇也有近万人口。一条河将那个城镇分成了两半,靠北那一半的背后就是白皑皑的雪原与群山。在夜里,河岸两边都会亮起灯火,温暖,但是也很静谧。”
“听起来你像是去哪里旅游的。”宋瓒插嘴道。
李执鸣看了他一眼:“一开始,的确是。我去那里,是为了拜访同为诡异生物研究者的朋友。我们的确一起享受了几天安逸的假期。”
“但后来,小镇上发生了意外。”李执鸣把自己的最后一个衣领扣给扣好,脸色苍白如纸,“在一个有极光的雪夜里,几个猎手进山打猎,在山腰上发现了一块碎裂的石板。”
“那块石板非常巨大,且古老。他们认为是曾经居住在山上的某个民族留下的,是某种文明遗迹。他们读不通那块石板上的文字,又因为雪夜过于黑暗,他们急着下山,于是他们只能在山林中留下了标记,并且带走了一块较小的石板碎片,回到了城镇上……他们托人打听到了我的朋友,他是个精通多种语言的博士。于是,他拿到了石板碎片的油墨拓印。”
“那果然是一种极为古老的语言,但不是没有翻译的机会。我的朋友夜以继日地查阅了许多资料,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那是古诺尔斯语的某种变体,写的是一首史诗。”李执鸣看了看自己摊开的手掌,苦笑道,“可怜我的朋友,为那块石板的古老而激动不已——‘说不定我发现的是堪比《萨迦》的传奇作品’,我记得当时他是这么跟我说玩笑话的。”
(“古诺尔斯语是什么?萨迦又是什么?”白夷扭头问章天越。
章天越低声回答:“这不重要。”)
说的话太多了,李执鸣微微喘了口气,这才继续诉说他的故事。
“可惜,好景不长。不久后就有人传来消息,在那晚上山打猎的猎手,统统都死在了家里。他们几乎是在一夜之间被冻成了冰雕——把冰凿开之后,他们的皮都干枯了,就像是紫薯那样,轻易就能揭落。”李执鸣说,“我偷偷看过他们尸体的照片,非常恐怖。这种死法当然是不符合常理的,于是招来了当地防治局的注意。”
“我是华夏防治局聘任的专家,也被邀请进入了当地的调查组。我们从那些猎人的家庭环境、社交关系、生平习惯查起,发现除了那个极光之夜的奇遇之外,他们的人生大多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问题就出在石板上。”
李执鸣说着,坐在桌前,打开他的电脑,进入“神谱”中的某个页面,将一张照片展示给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