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晏稳住了身子, 只觉得自己被刚才那个想法扰乱了心神,知道他不能在这样下去,否则公子绝对会起疑心,强迫自己把刚才那个想法从脑海中抛出去, 深吸了一口气, 向公子走去。
他拱手一拜, 恭敬道:“阿晏见过公子。”
季逢君看了他一眼,手中的一行字刚好写完,便把毛笔放在了水洗之上,离得更近了,更能看出君晏的面色苍白,心中很是关切,可疑惑却是一点不减,轻声问道;“阿晏,可是发生了什么,为何脸色如此苍白?”
君晏一时间心中闪过了好几个念头,只是现在不是说真话的时候,想了几个借口,有些犹豫,但还是说出了一个,“没发生什么,只是许久为曾练枪,今日突然练起来,稍稍有些吃力。”
“刚刚还没事,没想到歇了一会儿反而有些难受了。”君晏压低了声音,声音不似之前清亮,反而有些低沉,听起来很是虚弱。
“那你快坐下吧。”季逢君看着君晏,眼神中带着关切,轻声道,“你的伤毕竟刚刚好,既然身体不适了,今日可要休息一天?”阿晏说得也合理,若是因为这个面色苍白也是有可能的,只是他心中却还是生出了些疑惑。
君晏正寻思着他该不该坐下,又听到了公子的后半句倏得一惊,他自然是不想要休息的,稳了稳心神,轻声道:“应当是不需要的,不算太严重,稍微休息下,应该就能够缓过来。”
季逢君打量君晏了片刻,见他脸色虽然苍白,但精神还算不错,便轻声应下了:“也好,你且先去桌前休息片刻,看一会儿后能不能好受些,若是还不适就去找张大夫,看看是不是生病了。”
想了想又继续说道:“若是身体吃不消,记得要与先生说,顾先生虽说要求虽严,但也不会不顾及你的身体的。”
公子一向贴心,君晏听了心中有些温暖,连忙应道,转身走到了桌前,拉开椅子,坐了上去。
季逢君看他坐了下去,便稍稍放心,提起笔,又蘸了蘸墨水,低头继续写了下去。
他现在写的是他前世知道的,一些关于煤的开采和使用的知识,以现在的工艺,开采肯定是只能开采表面的,若是情况能再好些,也只是可以考虑浅层的一些煤,至于再深的暂时是不用考虑的了。
至于之后要做的,那便是改变炼铁的工艺,现在的兵器多是用铁制作的,现在他虽用不上兵器,也不打算谋反,可如今的局势并不乐观,还是要未雨绸缪的好。
季逢君又写了片刻,忽然顿住了,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便暂且停住了笔,闭上了眼,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转动毛笔,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君晏那心神不定的样子,却是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他同时想到了刚刚出去的影五,这是巧合吗?虽没有什么证据,但季逢君心中却是生出了些微妙的感觉,莫不是刚才影五出去的时候暴露了什么?
君晏这个少年身世凄苦,又极为聪慧多思,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往不好的地方想去了?
只是影五经过专业的训练,阿晏再如何聪慧,也只在信阳生活过,接触到的东西也少,区区一个照面的时间,影五应当还不至于如此无能,让阿晏也察觉出异样,除非阿晏也曾经接触过,想到这他也觉得自己太过想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