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的小偏门没锁紧,吱嘎吱嘎地响着。
傅闻远无所顾忌地推开了门,拉着叶容走进了房间。
空空荡荡的房间里摆了一张小床,上面躺着那具早上从树林里挖出来的尸体。
屋子里窗帘拉得紧紧的,昏暗的白炽灯在头顶亮着,刺啦刺啦地忽明忽灭。
尸体应该已经有些时日,又经过雨淋,腐烂难闻的味道蔓延在整个房间里。
叶容戴上口罩和一次性手套,掌心合十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抱歉抱歉。
他们要尽快确定死者身份才好帮忙寻找一些蛛丝马迹,否则越拖越久尸体高度腐烂到时候警察来了也很难处理。
傅闻远先一步上前轻轻掀开了遮盖在她身上的白布,遮住身体一部分,只露出头颅和四肢。
她被烧得焦黑的双腿已经看不出什么,叶容却在她的手腕和脖子上看到了深深的划痕,皮肉外翻,已经溃烂成了一片。
“这是……”叶容看着这奇怪的伤痕问出了声。
只见傅闻远盯着那深可见骨的伤痕,眸中似乎有红芒一闪而过,他戴着手套的手指放在手腕上的伤口处,又小心翼翼地沿着深黑色的冰冷皮肤摸到肘窝。
接触地方的越多,他眼中的深红便愈浓郁,他仿佛能听到女孩无助绝望地喊叫,看到刀刃划破皮肤,最后鲜血溅在残破的土墙上。
他慢慢松开了手,异于常人的眼睛也随之恢复如初,他神情严肃地开口道:“是被人放血,在她还活着的时候。”
叶容感到心惊,他无法想象这有多疼,也无法想象究竟是谁要这么残忍地害一个如此柔弱的女孩,他忍不住揪心痛惜起来,“为什么啊,到底是为什么……”
傅闻远又拧眉观察,视线来回扫查着尸体,竟在女孩的脚腕处发现了一条被火熔化几乎与皮肉连在一起的麻绳,就像拴住牲口那样栓在她的脚腕上。
傅闻远霎时有了猜测,可饶是见惯了生死如他都感到了一阵强烈的不适,接话道:“容容,你知不知道,有些地方会用牲畜祭祀,他们会将那些牲畜牢牢拴住,向神灵献祭鲜血,死后再将它们放在祭台上焚烧。”
叶容难以置信地与他对视了一眼,又转过头看向女孩可怖的身体,听着他话中的暗示忽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好半天喉咙里发涩艰难地挤出一句:“你是说,她……她被……”
傅闻远稳住他,摇头道:“我也不确定,只是猜测。”
话虽这么说,但叶容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就胃里一阵翻涌,为人性的残忍和荒谬而感到恶心。
床上女孩浓黑的头发被散在两边,露出脸庞,如果没有尸斑和各种污秽,叶容猜她一定会是一个灵动又可爱的女孩,生在大山长在大山,绿水青山环绕着她,黑黝黝的眼睛里满是质朴和真诚,和人说话时会腼腆害羞但却十分热情。
叶容这样想着却猛然一顿,那种熟悉地感觉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