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平随着他的话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微微睁大了眼睛,声音颤抖着,字字句句仿佛都沾染着兴奋:“他杀人居然只是为了一座神像,他想让谁死,那谁就会死,这很疯狂!”
叶容的笑意悄悄淡下来,无奈地用手指戳了戳刘平的额头,语重心长地说:“一切盲目的狂热最终都会不得善终,没有人能逃得了,这不是疯狂,这很糟糕。”
刘平仰着头听的似懂非懂。
两人说话的功夫,最后一箱芒果也装上了车,傅闻远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朝叶容招手:“容容,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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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疗养院,一层。
“十场四镜三次,action!”
场记板随之咔地一声落下,镜头里清晰的画面一点点推进。
冗长昏暗的走廊里,只幽幽地亮着几盏小壁灯,墙面上被涂满了各色抽象混乱的图案,那些压抑的深色调被弱光映着,像极了干涸的血迹。
“吱嘎——”韩敬推开了门。
窗边站着的人听到声音也没有回过头来,阴沉的天空中,铅灰色的云层中泛着层层铁锈般的暗红,不时倏忽亮起的银紫色闪电映出那人的轮廓。
“你迟到了。”轰隆的雷鸣一下压过了他的声音。
韩敬失魂落魄地走进来,神情呆滞地望着秦湛的背影,半晌才艰涩地开口,声音中满是死死压抑着的恐惧和恨意:“秦医生,我快要死了,他们要砸了我的那座神像。”
秦湛闻言转过身来,表情十分微妙的扭曲起来,天知道他有多克制才没露出狂喜的表情来,他假装惊讶道:“哦?是么?它确实很旧了,听说整个教堂都要翻新。”
“你不明白。”韩敬的眼珠很久才转动一圈,整个人像是停止了思考,陷在某种绝望的情绪中无法抽离,碎碎念着,“那是我的命,我所有的爱都给了他,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会死的……”
秦湛愣了一下,继而笑得像个带着面具的小丑,皮笑肉不笑地僵着一张脸,说出的话却凌厉得宛如在摧筋断骨:“韩敬,你到底明不明白,它没有心,它只是一块石头,它不会对你哭也不会对你笑,一切都只是你的臆想,都是假的,你的爱,你的狂热,根本一文不值,因为你他妈的就是个疯子!”
韩敬终于抬头看向他,在秦湛歇斯底里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力之后。
韩敬的眼神冷淡至极,话语同样也一击致命:“你以为你就不是个疯子么,装什么,032号秦湛。”
秦湛刹那面色灰白,一时想不通这么长的时间里究竟是谁在逗弄谁,所有的话都被堵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