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专门给他们腾出来的休息室就只剩下了许决许黎两个人。
许黎倒了杯水放在桌子上,乖巧地坐在许决身边,亲热地抱着他的手臂哄道:“哥,别生气了,那个傅闻远不是好惹的,你暂时先忍一忍。”
傅闻远的名字简直像是个起爆器,随便一碰许决就要炸了,他一脚踹向桌子,桌子上那只冒着热气盛满水的杯子瞬间碎了一地。
他再也忍不住地冲许黎大声喊道:“别跟我提他!”
许黎咬了咬唇,怕许决再动气也不敢再多说,只是贴得他更近,猫儿一般软着身子听话地窝在他身边。
然而他在许决身边还没待上多久,许决忽然推开他,挪了下身体,紧接着从西服口袋里摸出一盒烟,在许黎惊讶的目光中夹了一支含在嘴里,又垂着眼点上了火。
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咬着烟嘴对许黎说:“你离我远一点,吸二手烟不好。”
桌上那半盒劣质烟像在明晃晃地嘲笑许黎,这一看就不会是许决的东西,除了那个阴魂不散的叶容,许黎想不到第二个人。
许黎的表情顿时有些绷不住,他努力了好久才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面目可憎,带着一点期望歪着头问道:“哥不是最讨厌烟味了么?怎么开始吸烟了?”
许决夹烟的手一顿,沉默了阵才恹恹地吐出了一口烟气白雾,兴许还是没能太适应,咳了半天,倦坐着不由得惨笑起来,“不稀奇,人不就是很善变么,曾经看不上讨厌恶心的东西搞不好某一天就爱惨了,太搞笑了,我以前讨厌烟那是因为我没尝过,你瞧,我一试竟然发现我对这玩意儿上瘾了。”
他说着大笑起来,跟着又猛吸了几口,像是由此想到了什么啼笑皆非的笑话,笑到眼泪都快要飙出来,才轻轻抖落一段烟灰,盯着那剩下的半截烟淡淡地评价:“真是害人不浅。”
许黎见他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疼起来,他想不通自己本来就已经一无所有了,为什么连这最后一点偏爱都要被抢走。
他终于忍无可忍猛地夺过许决手中的烟头狠狠掷在地上,并用脚碾了几碾,痛快地撕下伪装的绵羊皮囊,对着许决厉声道:“许决,你给我清醒一点!”
许决仰头看向许黎,眼神只有一刹那的迟疑,并没有表露出太多的震惊和不满,而是平静地回答:“我很清醒,小黎,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叶容,也找一个答案。”
许黎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尖利起来,仿佛要刺破人的耳膜:“叶容叶容,你现在满脑子都是叶容,那我呢,你把我放在哪里,你以前说过的话都是假的吗?!”
许决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和释然,好似在警告又好似在陈述一个事实:“你在我心里当然有位置,你是我的弟弟,许黎。”
许黎怒极反笑,早该料到的,许决向来是如此残忍,他心里有杆秤,由着自己的喜怒哀乐增减砝码,爱恨都堆在一起,偏向哪一方从来都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