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容侧身望向他看破一切的眼睛,又低下头盯着不平杂乱的鹅卵石,淡淡道:“走吧。”
这次任许决在后面再怎么发疯,也只能倒在地上看着他们两个人撑着伞渐行渐远。
两个人走出这片竹林没多久,雨就彻底停了。
傅闻远有着意趣阑珊地收起了伞,抬头仰望着天上垂垂欲滴还涨着青色的云,惋惜道:“居然这么快就停了,我还以为这雨会下得久一点。”
他自顾自地说着,眼神一晃最后悠悠定在叶容身上,打趣道:“以为这雨能久到连绵不息,最好能把你困在这伞下困在我身边。”
叶容这次没有显出局促和难为情,好似一只懒得再装狗摇尾巴的狐狸,一时竟让傅闻远也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傅先生,您不如直接告诉我,您想要什么?总不会是真的像许决说的那样,要我做你的玩物吧?”叶容突然出声,不仅疏离地用回了敬称,还毫无征兆地发问,像是在求解一道难度不小的压轴题。
傅闻远对于叶容的洞若观火也丝毫不惊讶,叶容只是表面看起来随和好骗,可总是比谁都通透清醒,戒备心又极强。
叶容无数次的蒙混过关和刻意试探躲避,尽管他做的十分隐晦自然,可鉴于他不傻而自己又不瞎,傅闻远从来没有真的相信他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兔。
傅闻远不答反问,眼神在他身上放肆流连起来,“你觉得我想要什么?我能要什么?”
叶容坦率的迎上他的目光,“所以我才百思不得其解,我虽然普通但并没有那么自信,我想不到我身上没有可图的地方,我原本不想误会什么……可您这样,不得不让我多想。”
傅闻远噙着笑,浅淡的戏谑中仍不乏温柔,“或许只是众多烂俗桥段之一,比如我对你一见钟情,不图什么,只是想得到你的爱罢了。”
叶容一脸地不相信,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这话您自己信么?”
傅闻远慢慢收起了笑,声音中是足以蛊惑人心的坚定,“我信,容容,你相信宿命么?”
叶容只是看着他,并没有回话,眼中却是一览无余的否定。
“容容知道等待戈多吗?两个无聊人的一个无聊的故事,可无聊本身就很有意思。
所谓爱情就像他们等待的戈多一样,你不确定他来还是不来,你甚至不知道戈多是谁,你能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但你会等下去,不断忍受痛苦的煎熬,骗着自己即使他今晚不来了,但明天准来。”
叶容听得似懂非懂,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傅闻远眼中花火明明暗暗光怪陆离,他轻声道:“我一直感觉我在等一个人,我经常会梦到他,尽管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我认得他的眼睛,我等啊等,可他从来不曾出现过,我独自一人在干涸中渴了太久了,久到我以为永久的等待就是我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