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溺水一样的痛苦,也或许是走在万丈深渊边缘的恐惧。
而叶容,他受的苦,早已不是几个简单的词汇几句轻描淡写的复述所能描述的。
叶盛按掉闹钟从叶容的床上起来,叠好床铺后,下床先替叶容给桌上的玻璃罐放一颗绿色珠子,又去喂了茶几上鱼缸中的金鱼,才慢悠悠地去做自己的事。
最后踩着上课铃到教室的时候,老师还没到。
但不知道为什么大家看到他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甚至不少同学都齐刷刷地望向他,还有一阵阵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
他取下耳机,并不理会那些目光,自顾自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这种排挤孤立不是第一次了,班里那个叫张绍旭的刺头儿恶意满满地找他麻烦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早就见怪不怪。
张绍旭的亲哥张绍辉是许决那个王八蛋的狗腿,因着叶容的事明里暗里让张绍旭给他添过不少堵。
可惜人太蠢,叶盛从来没正眼看过他。
他从课桌里翻练习册,却翻出了一个信封,接着他听见了一阵不明意味的窃笑。
他蹙着眉头盯着信封上“叶容收”三个字,忍了又忍才没把它撕碎扔掉。
他思索了几秒,暴力地扯开信封,里面一下子掉落出来的照片却让他几乎是一瞬间有了想杀人的恶念。
像是无休止疯长出的藤蔓,缓慢而紧密地缠绕着他,让他感到窒息而刺痛。
他手背鼓起青筋捡起那些不堪的裸z,双眼发红地一张张看着,他并没有感到难堪或是痛苦。
他那一刻能想起的却是叶容拉着他从泥泞中逃脱,还给了他一个家,让他上学,让他活着,给他最好的一切。
会一遍遍对他说,“小盛,你是我的小花朵,我就算烂在泥里又臭又脏,也会努力爬出来给你遮风挡雨,只要你别嫌弃。”
他那么干净美好,脆弱却又坚韧的叶容,怎么会有人看不到他的好,怎么会有人舍得去伤害他。
教室里的笑声更大了,最大声的是张绍旭骂叶容是被人骑的狗。
叶盛颤抖着将照片重新塞回破烂不堪的信封,放回课桌里。
他重重喘息着,摇摇晃晃扶着桌子站起来,走到后排的张绍旭面前,拽起他的衣领,语气森然问着,“你刚刚说什么?”
张绍旭从小被家里惯坏了,天不怕地不怕,神情夸张地挑衅道:“怎么?你哥敢做不敢当啊,我哥都说了,叶容就是一条狗,求艹都没人要的……”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剧痛打断了。
一声尖叫随之炸开。
叶盛握着一把锋利的美工刀,捅进了他的身体里,他像一头被惹怒的狂兽,怒吼着要撕碎眼前的人,“说啊,继续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