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移不动脚,任由傅闻远默默打量着自己,好半晌才硬着头皮干干地唤了声,“傅先生,您好。”
傅闻远嗯了声就没再说话,车也没再动,就好像在等着叶容再和他搭话。
叶容本能地选择了拒绝,打着哈哈后退了几步,“好意我心领了,也没有多远的,我走几步就到了不碍事的,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他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便急匆匆地走了,顾不得脚上的鞋磨不磨脚,活像身后有恶狗在追只想赶快摆脱。
那辆宾利也就逗猎物一般不紧不慢地跟在他后面。
叶容一路上眼睁睁看着手机倒计时三十秒关机,他又绝望地计算着路程,权衡利弊之后脚一跺心一横,居然恶向胆边生地停下了脚步。
那辆线条漂亮优雅定制款的宾利慕尚也跟着停了下来。
叶容走过去敲了敲窗,讨好道:“傅先生是要去市区么?方便的话……”
“可以。”叶容的话还没说完,傅闻远便答应下来了。
叶容诚惶诚恐感谢,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他还没来得及进去,就听到傅闻远说了句,“来后面坐。”
叶容想不明白,像傅闻远他们这种非富即贵的大人物多多少少有点矜傲,和陌生人保持距离已经成为本能,他怎么能允许只有一面之缘的自己靠近他。
他晃了晃头又换了另一种角度,兴许傅闻远的副驾驶对他有什么特殊含义,不是一般人能坐的。
毕恭毕敬地上了车,叶容窝在角落里把金鱼袋子拿远,生怕有水洒出来傅闻远一个怪罪下来他就也活不过今晚了。
糟心的就是怕什么来什么,半路上一直沉默的傅闻远开口第一句就是,“漏了。”
叶容垂死梦中惊坐起,慌慌张张用手堵住漏了一个小口子的塑料袋,不停说着抱歉的话。
神奇的是这活阎王不仅不嫌弃,还夸了他的鱼,说道:“很好看,你的鱼。”
叶容瞥着手中被折腾得快要翻肚皮的金鱼,虽然想不通大人物的脑回路,但还是一番受宠若惊,“谢谢。”
又是一阵沉默,叶容刚想往角落里再缩一缩远离他的时候,对方却再次出乎意料地开口,“傅闻远,我的名字。”
在医院那晚这名字已经足够如雷贯耳了,到现在叶容还记得那中年男人念这三个字时刻骨的恨意。
叶容后来留意专门在网上搜了搜,才知道傅闻远是个什么来头,虽然写的简略,但看得出最少三代祖宗往上他那家世就已经和普通人是云泥之别了。
明摆着惹不起,叶容只好礼尚往来地报上了自己的姓名,“我叫叶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