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对着主桌的大屏幕里开始播放三个多月前拍的主题曲视频,某种惆怅的气氛涌了上来,四下闲聊的声音渐渐落了下来,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大屏幕,冷色调的蓝色光线落在各色脸庞上,夹带着没有卸干净的化妆品,发出莹莹的光。
白宴怔了几秒,在陷进这种没来由的惆怅中把自己拔了出来。
秦皇岛的演播基地天气总是很极端,不是狂风就是烈日,大部分选手在其中都会有种度日如年的错觉,继而怀念起空调很足、通风很好的公司练习室。
许多带着成名梦的选手在繁重的集体训练中败下阵来,接受了即便是成为稍微有些名气的普通艺人,也需要太多看不见的运气和努力。
于是这段不算平常,又没有多么稀奇的比赛经历,大多沦为了往后生活的谈资。
本来白宴也是这么认为的,Only2019在往后的日子里,最多会算作个人简历上的一句话,或者是阿西和人喝酒聊天时候的推荐语:他参加过Only那个选秀的。
但这些从他走进北方卫视的签约会议室开始就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
随祎很出名,但离他很远。
随祎变了许多,但好像有些地方和大学时候一模一样。
最重要的是,这个节目让他又重新遇到了随祎,在一种很难形容、极其古怪的气氛下。
他感觉到了屏幕之外随祎的息怒和不安,后知后觉地学习着一点点加固自己,白宴失神地看着大屏幕,直到手机消息响了一声。
[sy:来负二层的停车场。]
白宴几乎是立刻认出平时载着随祎进进出出的那辆保姆车,车尾靠右边的为只有一个很小的擦痕,要靠近了才能看见。
车牌是北京的区域牌,数字不太好记,不过白宴记下来了。
他绕了半圈走到后排的车门外,哗啦地推开门,车里只有随祎一个人,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位里,双手很平稳地搭着腹部,看起来在闭目养神。
白宴愣了愣,拉上门,动作很轻地坐在他身边。
真皮坐垫发出很轻的声音,身边的人睁开了眼睛。
随祎好像有点迟钝地看向他,眼神有点朦胧不清,低下头像是找了一会,把白宴的左手抓在手心里,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比完赛了啊?”
“比完了。”白宴垂下头,看着他泛红的手腕。
“嗯。”随祎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很肯定的样子,说:“比完就好了。”
白宴忽然心很酸,有点艰难地点了点头。
随祎喝了酒,抓着白宴的力气很大,一边收紧手心一边喃喃:“比完赛,我们能不能和好啊?”
白宴愣了几秒,眼神落在他的手上,酸涩的感觉从胸腔蔓延到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