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陆陆续续响起别的声音,清洁工人的扫地、垃圾车运行的动静此起彼伏,随祎等了一会,终于找不到白宴的动静。
期中考结束后逃课率疯涨,随祎心里堆着事,态度很差地上台点名。
花名册重新印刷了两次,白宴名字前的星号已经消失,变成了表演系里普普通通的一个学生。
随祎顺手在白宴的名字后面打了个钩,然后抬起眼睛扫视教室一圈。
其实不用扫视,进教室的一瞬间,他就能感觉到,白宴不在这里。
随祎心里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像是稳稳当当走在路上,忽然踩到深洼的失衡感,然后因为这次踏空,陷入了寝食难安的境地。
他找了个靠后的位置,枕着手臂趴在桌上,大半夜睡睡醒醒的疲倦涌了上来,随祎刚闭上眼睛休息,就感觉旁边坐了个人。
他睁开眼,看见游程脸色灰败地坐在旁边,表情很茫然的样子。
随祎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游程像是感受到他的目光,缓缓地转过脸跟他打招呼。
随祎潦草地回应了一句,侧过头继续发呆。
手机忽然震动了十几下,随祎很迅猛地点开消息。
表演系的班级群正在讨论圣诞节的团建,几个上过几次新闻的女生很热情地攒局,一边说着拍摄班级vlog的计划。
“也可以做大家的期末作业啊!”其中一个女生在群里说。
“……这么多人出去会有记者吧?”有人反对。
班导破天荒地跳了出来,建议大家可以通过这次团建好好认识一下,末了艾特随祎,说:“班长表个态吧。”
随祎面无表情地把提示点掉,然后把手机调成静音。
班导没等到他回复,便忙着和大家确认,全然不顾正是上课时间:“除了白宴请假回家的,大家都去吧?大后天我来给大家安排车,到时候我做摄影师哈!”
随祎立刻给他发去私聊:“白宴请假?”
“啊,对,你到时候算名字别算上他。”
“他什么时候请的啊?请假多久?请假干嘛去?”随祎打字很快,向班导发去了三连问。
班导停顿了一会,默默容忍了随祎领导般的态度:“今天请的啊,回老家了,元旦回来,圣诞这个活动你晚上有空策划一下,我们明天一起讨论下。”
“……他老家在哪里?”随祎无视了后半段话。
一百分钟的大课像是被拉成了无限长,随祎第四次看手机的时候,距离下课还有半个多小时。
游程坐在这一排阶梯教室入口的位置,像是僵住了一样,表情变也不变地看着前方。
随祎感觉像是被架在火上,耳朵嗡嗡地响,什么也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