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宇筝赶在上午到了酒店,这时穆瑶还在换迎客礼服,禾宇筝把红包给了门口的接待,根据座位表去了自己坐的位置,坐定后半小时穆瑶给禾宇筝打了个电话,说今天太忙实在招待不周,让他一定要见谅。
禾宇筝祝穆瑶新婚快乐,表示自己已经找到位置坐下,让她安心结婚。
刚给禾宇筝打完电话,穆瑶就接到另一个电话。
同一时间,槐阳县机场一架飞机刚刚落地,身高一米八八的男人从飞机上走下来,戴着兜帽低着头,没有理会身后空姐要签名的请求。
十一点,宾客们也都陆续到了婚礼现场,禾宇筝这一桌大都是新娘好友,他到的最早,磕磕瓜子聊聊微信打发了半小时,他们这桌逐渐坐满。在座的大部分是穆瑶的同学,都是女生,不乏有跟禾宇筝要微信的,禾宇筝都熟练地婉拒了。
仪式开始前,他们这桌还剩下一个空位,在禾宇筝边上。
“还有谁没来啊?”穆瑶一个同学好奇地问同伴。
“感觉都来了吧,瑶瑶还有什么好朋友是我们不认识的。”另一个女生漫不经心道。
同时,本该在化妆间等候出场的穆瑶突然出现在了婚礼大厅,禾宇筝看着她快步朝自己走来,脸上挂着特别夸张的兴奋:“筝筝!我有个惊喜给你!”
禾宇筝突然开始不安,没由来的,一阵心悸,这些年他总是运筹帷幄,很久很久没有这种慌张而探不到底的感觉了。
穆瑶对禾宇筝喊完又提着她那特别不方便的拖尾婚纱跑了出去。
“这是准备逃婚吧?”有个同学开玩笑道。
一分钟后穆瑶满脸通红地回来了。
坐在门口的几桌人似乎有些躁动,禾宇筝低下头,把骨碟里的瓜子壳一粒一粒捡起来放进手心,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要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
下一秒,大家讨论的声音停止了,再下一秒,整个婚礼大厅几乎都倒抽了一口气。
穆瑶确实还有一个全世界都知道的好朋友,但全世界都觉得,这个好朋友不可能回来参加穆瑶的婚礼。
这个人离所有人都太遥远了,从距离上,从身份上。
可是他此刻居然出现在了这里,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印着球队logo的黑色卫衣,连行李都没有,就像走在路边,随便推开了一家咖啡厅的门那样走了进来。
“筝筝!你看谁回来了!”穿着嫁衣的穆瑶笑得特别开心,禾宇筝握紧手里的瓜子壳,壳尖刺进手心最软的那块肉里,疼得让人清醒;他站起来,朝已经走到这桌边上的人笑了下。
那人面无表情地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