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宇筝始终半垂着头不愿意看江放,他的余光看到江放定定站在床边,一点也没有要走的迹象。
禾宇筝伸出手探向床头想按铃叫人,手却在半空中被人捉住,抓得很紧,一点没有放开的意思。
“你什么我没看过。”江放沉声,语气甚至透些流氓意味。
禾宇筝不可思议地猛地抬起头,正撞上江放幽幽盯着他的目光。
“吃药。”江放把药丸放到禾宇筝手心,带着他的手向嘴唇靠去,半强制地让禾宇筝张嘴,等药吃进去后又给他喂水。
“要上厕所吗?”江放紧接着问。
禾宇筝抿唇,撇开脸摇了摇头,两秒后又道:“呕吐只是开始......”
他发病时会精神恍惚、会想要自残、会不管不顾地尖叫,呕吐根本不算什么。
“你还想接着住院?”江放话里带着警告:“不想让我看见生病的样子就赶快好起来,躲我赶我走不是办法。”
禾宇筝睫毛轻轻一颤,呼吸也急促起来,抓着床边的手用的劲越来越大,他很想好起来,但他越想好,就越控制不住自己......
倏尔,禾宇筝整个人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江放的胸膛抵着他的额头,心跳平稳而冷静:“我会陪到你好,不怕。”
禾宇筝在江放的怀里松了口气,他攀着江放的肩膀调整着呼吸,半晌终于又恢复平静,禾宇筝睡着得很快,但睡眠很浅,时间也短,几乎一小时醒来一次,直到窗外天色染白,禾宇筝总共醒了六次。
禾宇筝第六次醒来时江放终于睡了,他躺在沙发上睡得很沉,眼下发青,睡着的神色和平时无异,一样的面无表情疏漠冷淡。
禾宇筝坐在床上怔怔看着他,不知看了多久,直到看护来送早餐他才回过神。
看护刚推开门禾宇筝立刻嘘声让他安静一点,看护把早餐搁在禾宇筝的床边移动桌上,禾宇筝凑过去闻了闻,拿起勺子舀了口粥放到嘴边,同时伸出手朝看护挥了挥,示意他可以离开了,看护便没多逗留,转身带上门离开。
下一秒,禾宇筝便放下勺子离那份香味扑鼻的砂锅粥要多远有多远,他轻手轻脚下了床,端起餐盘走进洗手间,一分钟后,洗手间传来冲马桶的声音,禾宇筝处理好后又将空着的餐盘端了出来,原封不动地放回原位。
禾宇筝再次坐回床上,这次他掏出了手机,给谭相伦发了条消息,半分钟后谭相伦的电话打了过来,禾宇筝挂断,又给他发消息:“在医院不能接。资料整理好发我一份,先不要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