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迟没有再说话,他对她的心意,在今晚,她已经明了。
她抬起脸去望,他的下颚线不知从何时起,变得如此冷峻。
——其实桑儿的面容,堪称秀美。
将他救起之时,她便注意到,那个挂在树上的,浑身脏乱不堪的小孩,一张脸却是那么清秀。
浓黑而齐整的眉,纤长的睫毛,鼻梁英挺......虽然那时她对美还没什么概念,却也知道桑儿长得很漂亮。
偷偷溜进下房为他上药的那段时间里,年幼的她也不是没想过,此后要让他做自己的侍君。
只是桑儿的出身不明,经她的极力哀求母上也只允她将他留在身边做个侍卫。
而皇家子嗣,怎么能迎娶一个小小的侍卫。
何况她如今,是女帝。
桑儿美而不自知,总是自轻自贱。
因为常年习武,他的身姿便透露出威压来,不像幼时看起来那般好接近。加之平素总板着脸,现在瞧着竟有几分冷酷和阴郁。
然而这样的一个人,向她展露的却总是万般柔情。
“...桑儿想入宫么?”
她轻声问。
她继承大统不过一年,生性不重欲,又忙于朝政,且烦于处理后宫琐事,因而也就任后宫空着,至今也无一位侍君。
只是没想到,一时无防备中了蛊毒,倒阴差阳错地生出这么多情愫来。
秦不语缓缓摇头。
“在后宫便无法时时护着陛下,臣不愿如此。”
他宁可只做一个小小的侍卫,能日日见她,护她左右。
“那桑儿可只能没名没份地跟着朕了。”
她出声打趣。
他的唇边也漫起一丝笑意。
“陆侍郎不也是没名没份地跟着陛下么?......只要能像这样看着陛下,臣哪怕只做陛下的玩物,日夜供陛下赏玩取用,就算死在温柔乡中,也甘之如饴。”
真是的,什么玩物,什么日夜取用......
云迟的脸有些羞红。
她便如此荒淫无度,如此欲求不满么。
不语不语,就是当初见他沉默寡言才为他取的这样一个名字,如今唇舌功夫却是比谁都厉害了。
想到唇舌功夫,云迟的脸又可耻地红了.....
秦不语倒是不觉得自己有多么语出惊人,怀中的人却莫名烫了起来。
莫不是染了风寒?
他心下一凝,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不愿被他察觉自己一脸窘样的女帝,讪讪地伸手挡住了他的手。
“只是靠得太近了......有点热。”
会错意的秦不语随即也一脸潮红。
半晌过后,秦不语缓过劲后,想起心中那个疑问,忍不住出声问道:
“陛下的蛊毒只是月圆才发作,今日不过十二,怎的......”
云迟眯起眼睛,神色变得很冷。
“有人在朕的饮食起居里动了手脚,布了刺激蛊虫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