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悖反人伦的交媾不知持续了多久。
她记得她跨坐在他身上,两张相似的美丽的脸倚在一块儿,耳鬓厮磨,绵长深吻,一边被他抱臀一颠一颠地弄,下体涨潮似的涌液,湿湿腻腻抹在交合处。
还记得她伏在床上,头埋在软枕里,两腿分开,他从身后插进来。海浪无歇无止地推她、拍打她,她在这洄洄的潮水中浮沉,快要溺毙。
他喜欢凑过来吻她,这时候,她悄悄地看他,记住他,他微红俊美的容颜,蒙着汗,像隔雨隔雾时,所见到的一树灼灼桃花。
这一刻,她盼望天长地久,也盼望刹那生灭。
接下来数日都是这么过的。他们一起坐在榻上看书,他看几页,就俯身下来吻她,夕阳漫漠的光斜照在他的眼眸里,一线微光迷离。她伸手抚摸他的脸、他的头发,只觉得下一瞬间,她就要在他的怀中逝去。
流年似水,旧欢如梦,世事漫随流水去,她知道梦快醒了。
梁笙一日睡到很晚才起来,吃过午饭后,和往常一样,她一页一页翻阅着梁煦带回来的报纸,对他道:“今天怎么缺了一页?”
梁煦不知所然地微笑抬头,问道:“是么?可能是刊印的时候出了问题。”
怎么可能。
蒙骗旁人也就罢了,她在报馆做事的,怎么可能被他蒙蔽。
梁笙不作声,直到傍晚,两人执手在江边散步,冬日江风凛冽,夕阳如雾笼江树,烟树凄迷。两人坐在江畔长椅上,相互依偎着,静望黄昏时候的江景。
“报纸缺了的那页,是不是说陆承堂已经被发现了?”她忽地开口问。
他摇摇头:“不知道。”
梁笙扯了扯他衣袖,未生气,只是幽幽叹道:“你何必欺瞒我?我早料到会有这日。其实我原以为我会很怕......”
忽然,她笑开来,双眸晶亮看着他:“但是现在觉得,也不过如此,大抵是因为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也不怕了。”
梁煦内心隐隐作痛,他深吸了口气,放在她肩头的手轻轻抚摸她的鬓角,微笑道:“嗯。”
江边阒寂无人,一切尘世之事似乎都与他们无关,只有树木萧萧响,和江水拍岸声,响彻于天地。
她握紧他的手,依然是笑着的:“哥哥,我记得这里春天的时候,会开一片桃花杏花,你替我过来赏花,闻一闻花香。还有秋天,我也很喜欢这江边的枫叶,你也要过来看。”
梁煦点点头,举目望天,他不能再听下去了,他觉得自己的心口胀痛得无法呼吸,快要到窒息的地步。
“至于冬天,我们现在已经一起看了,你待在家里少出来,我怕你着凉。”她边说着,边抬头看他,发现他脸色不对,于是敛口不言,半晌才问:“哥哥,怎么了?”
他别过头看她,唇边渐渐带了笑意:“没什么,你压在我肩上太久,有些麻了。”
她忙从他肩上起来,不由得嗔道:“有这么麻么?我给你捏捏。”她伸手用力捏他的肩膀,没想到他脸色微变,极力忍笑道:“嗳?怎么越捏越疼?”
梁笙立刻意识到他是在逗她,一时气急,手捏成拳重重锤他的肩膀:“你又拿我寻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