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她之所以用心教养儿子,就是因为从前周阳跟她说,城里人之所以比他们农村人强,就是因为他们重视孩子学习。
他这辈子最吃亏的,就是没有好好读书,只能当个走街窜巷的货郎。所以孩子一定要读书识字见世面,这样以后才能有出息。虽然他不见了,但钱小蝶却一直恪守着他当时的嘱咐,一定要让他们的孩子出人头地。
想到这,钱小蝶暗自下定了决心,傅东不去,她去。面子能值几个钱,实打实攥到手里的钞票才是硬通货。
第二天一大早,钱小蝶就拉着睡眼朦胧的何燕去河边捞鱼,“好了,娘答应你,这次你捞鱼挣的钱都归你。行不?”
话说到这,百般不愿的何燕顿时多了几分积极性。她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相看人家订亲了。村里和她同年纪的,都已经订婚嫁人了,只有她被留成了老姑娘。
只怪她娘眼界高,非要比照着傅静秋那死丫头的100块彩礼,害得她高不成低不就,生生拖到了20岁。
她也不傻,能拿得出高彩礼的,不是指望着高陪嫁就是有问题的鳏夫,瘸子。前者她娘不会出钱,后者,她宁可当一辈子老姑娘也不会愿意。
说到底,在她娘心里弟弟才是第一位。想到这,何燕眼神一暗,越/发积极的捞起鱼来。
她也是时候为自己多打算打算了。
两个人都是新手,累了一上午也不过捞到六七斤鱼,其中大部分还是何燕捞到的。钱小蝶也没想到,这份钱这么不好挣,白白晒了一上午的太阳,最后不过挣到一两毛钱。
揉着晒得起皮的脸颊,钱小蝶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何燕倒是很高兴,和钱小蝶一前一后的往冯家走。到了冯家,只见穿着跨栏背心的冯希文正在称秤点鱼,见两人来了,他眼中划过一丝惊讶,面上却若无其事的接过木桶,痛快的点了七毛钱。
何燕没有想到,冯希文那系在腰间鼓囊囊的布包里居然都是钱。
曾经的穷小子突然化身成了能办大事的能耐人。何燕咽了咽口水,第一次放下了从前瞧不起黑五类的有色眼镜,认真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阳光下,男人的俊脸上覆着一层薄汗,汗珠蜿蜒着从他高/挺的鼻梁滚落至颈间,胸口。紧实有力的胸肌将背心撑得紧绷绷的,提水桶时,他古铜色的手臂便贲张出一段流畅紧实的肌肉线条。
何燕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心中小鹿乱撞,扑通扑通地心跳快的要从嗓子了跳出来。
“燕子,走了。”
“哦。”
何燕留恋的最后看了一眼埋头称鱼的冯希文,跟在钱小蝶身后出了冯家。
是啊!她从前怎么就没想到冯老大呢?
虽然他成分不好,家里还有两个拖油瓶。但两个小的年纪小,只要她跟她娘一样,拢住了男人,那两个小的还不是任她揉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