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希文暗自算了算,傅家村附近的河因为背靠淮河,眼下又没什么污染,以此数量很是庞大。
“我们至少能卖五六万斤。”
男人摩挲着下巴点了点头,“也行,那你们生产队的公文呢?给我吧,有了公文我才好报上去。”
“我们那是乡下,不知道咋填公文。麻烦叔你帮个忙,教教我们格式,我拿回去给队长看了他好照着写。” 冯希文一边说着,一边将剩下的一整包烟塞进了男人口袋里。
两人对视了一眼,男人没说话,低着头在纸上写了几句话,撕给了冯希文。
冯希文接过纸看了看,“叔,你们这个是订货单吧,能不能写给我写一张。你不知道,我这个人笨的很,容易忘事。有了订货单才好说给我们队长听。”
一张空白的订货单也没什么用,看在红塔山的面子上,男人又扯了一张给他。
冯希文小心的将订货单折叠齐整塞进了怀里,感激道:“谢谢叔,太感谢了。叔您方便说个名字不,我们到时候运了鱼来直接找您行不行。”
男人指着院子里的小楼说道:“我姓范,到时候你跟门卫老张头说找老范就行。”
敲定了一切事宜,冯希文千恩万谢的出了渔业公司,刚走出大门,他就敛去了面上唯唯诺诺的青涩,摸了摸/胸口的订货单,冯希文顿时心情大好。
有了这边的首肯,再加上刚才在水产局背下的政策,他就能说动村长帮忙盖章。这么大的一条河,靠他一个人捞肯定是捞不完的,但他可以做个居中牵线搭桥的二道贩子。
这边收鱼的价格是0.3元一斤,他完全可以花0.1元从村民手里收鱼。再租车运到省城来,只要挂个响应政府政策,发展社会主义渔业的名头,谁也不能说他是投机倒把。
心思一定,冯希文又转头看向门口卸货的篷布卡车司机,他把最后一包烟拆了,上前四散给蹲在树下歇凉的卡车司机,“哥,你们这车能接私活不?”
几个光着膀子擦汗的司机接了烟,吞云吐雾了半天才回道:“跑哪啊?”
冯希文跟着蹲了下来,咬着烟回道:“平县,就在省内,不算远。”
几个司机上下打量了冯希文一眼,见他衣角还打着补丁,黑裤子上溅满了泥点子,便都没有吭声。
一个发顶微秃的司机几口抽完了一支烟,毫不客气的接过了冯希文送上来的第二支,伸手比了个四。
冯希文立刻心里神会,这是跑一次四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