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后时辰尚早,汪淮起身去书房查帐,汪听雪闲来无事,边进了内间休憩。
香甜午睡一觉醒来便是申时,此时日短夜长,屋中已经点了灯。汪淮掀起拔步床云纹织锦床帐,半抱着哄汪听雪起床。
“虽说今晚没有宵禁,但也不能再睡了,起来换衣服,我们今晚在外用餐好不好。”
汪听雪揉了揉眼睛,兴奋的直点头。
松州虽然气候温暖,但入了夜到底寒意浸袖,汪听雪身穿桃粉绣浅金缠枝莲纹上襦配月白挑线裙,外搭品红羽缎风氅。带着几个丫鬟和汪淮并肩出了汪府,上马车前往北大街灯市。
路到一半,两人便下了车,留下两个小厮在原地看车,便开始徒步赏灯。
街上此时已经亮起了灯海,更吹落,星如雨,路上行人笑语盈盈,更有大商家在高楼屋檐下点起各式各样的花灯,一眼望去,仿佛星落月悬。
宽敞的道路两旁,除了猜灯谜、耍龙灯,就是各式各样的民间小吃。看着热气蒸腾的蒸菱粉糕,汪听雪脚步渐缓,摇着汪淮的手面露哀求,“晚些时候再去一品阁吧,我们先买些路边小吃填填肚子。”
汪淮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低头凑近汪听雪,“我叫引泉去排队,我们先去一品阁用完晚膳再慢慢逛好不好,你不是最爱他们家的胭脂鹅脯吗?”
汪听雪眼睛一转,指着坊肆间的瓦舍道:“这样好了,我们去瓦子,引泉去排队买菱粉糕,锄药去一品阁买胭脂鹅脯,夫君和我呢,刚好赶得上瓦子里的双花灯舞。”
说罢志得意满的拉着汪淮进了瓦舍,此时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戏台中央正是歌舞升平,四周环坐着观众。
相比大厅的热闹,二层包厢帘幕相隔,闹中取静,汪淮拉着兴致勃勃的汪听雪,“娘子,我们还是上二楼包厢吧。”
可惜今晚正是元宵佳节,半个松州城的人都出来看灯会,瓦舍二楼的包厢早已坐满,汪淮只好拥着汪听雪坐在稍微僻静些的角落里。
此时台上少女正手捧莲花灯翻身下腰,她身量娇小,却一连翻了十几个跟斗,迎来阵阵叫好声。
小夫妻全神贯注的看着台上精彩表演,却不知两人早已成为他人的楼下风景。
二层包厢里,身穿玄色缂丝长袍的俊挺男子倚窗闲坐,幽暗双眸此时定在楼下一角,唇边渐渐勾起一抹莫测浅笑,“文康,你说这世间可有人能死而复生?”
恭谨陪坐下首的杨文康低声回道:“臣无知,不知殿下的意思是?”
男子修长指节轻敲桌面,“是生是死,一试便知。你且上来看,楼下那位是谁?”
杨文康应诺,起身站到窗下,顿时大惊失色,“殿下,楼下可是镇国公府世子穆元?可是,他,他不是两年前就已经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