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打,又被断了经济来源。姚辕只好老老实实窝在家里读书治学,日子过的风平浪静。
姚家二少爷的中途离去也在申城的上流社会引起了不小的私议,只是碍于大帅府的威势,没有人敢公然谈论罢了。
然而姚二公子的逸事很快就被更大的新闻压过了风头,姚少帅开始稽查本市烟土走私,大力打压鸦片,封禁了海岸码头。
海岸码头牵涉到了申城运输业,渔业,娱乐业等多个方面,利益关系繁杂。
很快就有人托关系找到姚大帅,戴市长也代表政府部门频频抗议。不少业主甚至组织劳工前往城外军营□□抗议,要求尽快恢复生产。
姚轩却迟迟没有松口,只因为现在查抄的不过小打小闹,以今年申市的鸦片流入量来粗略估算,真正大鱼始终没有落网。
很快新闻界的跟进报道使得申城各界群起瞩目,议论鼎沸。在强大的舆论压力下,姚大帅连夜赶回申城,急召姚轩回来听命。
姚轩却不肯轻轻放过此事,他朗声道:“城中分明有一股势力偷天换日,大肆走私烟土。实不相瞒,儿子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市长戴才英,戴家发家不过十年,生活却豪奢无比。”
姚轩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件递给姚大帅,“戴才英在禁烟委员会就职,极有可能利用警备司令部包运鸦片。我收到线人回报,戴家本月贩运了几百箱烟土,所以雷厉风行查封了近期进港的几所游轮。只是狡兔三窟,到现在还没查到他们到底藏在了哪里。”
姚大帅闻言也是怒气冲天,狠狠把文件摔在了桌上。但他素来是粗中有细,踱了几步又为难的揉了揉眉心:“戴家这几年在申城根深蒂固,又大肆利用新闻舆论,我们虽然能动用武力,却不能不顾及民议啊。”
姚辕也获准在书房旁听,他年轻气盛,又素来对鸦片深恶痛绝,一时摩拳擦掌想要为父兄分忧。此时要解舆论之局。就必须找到偷运的鸦片,抓他个人赃并获。
回了房间,姚辕还神思不属,琢磨着小小一个游轮,鸦片能藏在哪呢?忽然感觉眉心一凉,原来是蒋双带着凉意的粉润指端轻抚他眉间,“夫君在为何事发愁,皱着眉头都要变成小老头了。”
姚辕自从上次在舞会追着谢如溪跑了,对蒋双就有些提不起气,再不敢像昔日那样动辄发脾气,闻言挠了挠后脑勺,插着口袋斜倚在墙边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蒋双倒了杯茶捧到姚辕面前,“我从前听祖父说起过一个故事,说前朝打击贩卖私盐,却屡禁不止。昌州甚至出现了武力贩盐,知府四处查抄,偏偏这些盐丁往往化整为零,总是无法一网打尽。后来才知道,他们全都乔装成持有度牒的和尚,平时在庙中吃斋念佛,忙时就戴上头套贩运私盐。昌州佛寺众多,偏偏犯人整日就躲在知府眼皮子底下,正可谓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姚辕接过茶,一时心驰神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反复喃喃自语着,一时间觉得自己陷入了思维迷宫里,似乎马上就能找到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