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是妇人我不懂。”卫宛泱耸耸肩,懒洋洋地瞥了眼自家儿子。
“阿彦——”
被叫到的小男孩一个激灵:“在的娘亲!”
“把字据拿出来。”
“是!”
一张皱巴巴的纸张便被阿彦从怀中掏出摊平, 看见上面白纸黑字, 赵掌柜眼皮猛跳。
卫宛泱浅浅一笑:“其实今儿个来掌柜这里是想同掌柜说一声,你要的四十两银子我带来了。”
乔茉十分迷茫地看着眼前二人针锋相对, 直到看见那张字据,忽然就明白了。
这一张事先写好的卖房契。
“这, 我......”
卫宛泱换了个姿势倚上栏杆,尽管是穿着粗布麻衣,竟也透露了几分风情万种。
“我这种妇人呢,自然是比不过赵掌柜这样足智多谋的生意人, 所以这字据, 赵掌柜应当是看得十分明白吧?”
她依旧弯着眼睛, 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赵掌柜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中早已将卫宛泱骂了千百遍。
倒是没想到这女人竟然真的凑了四十两银子过来。
可眼前还有一只到手的肥鸽子,他如何能让她给飞了?
赵掌柜清了清嗓子,面露为难道:“宛娘有所不知,这生意场上向来有价高者得的说法,今日——”
锃的一声,匕首被卫宛泱从袖中抽出。
泛白的刃光倒影在她的瞳底,她漫不经心地翻转了几下,“嗯?今日怎么了?”
赵掌柜瞬间腿抖:“你......”
“我还有什么不知,还望掌柜一道相告。”
卫宛泱无辜地眨了眨眼,从阿彦手中抽出字据又道:“这下面可是你亲自按下的手印,哦对,我记得按大胤律法,凡事毁约者皆要送入衙门打上二十个板子再罚双倍银钱,赵掌柜这样的明白人,应当不用我这种妇人提醒吧?”
眼前女人一口一个妇人,手中明晃晃的刀刃闪得赵掌柜一阵头晕目眩。
当真是个......疯婆娘!
“掌柜为何不说话?”
赵掌柜:“......”
......
于是乔茉看着卫宛泱甚至都没说一句重话,便让赵掌柜吓得不敢再多言一个字。
他双手扶着栏杆狼狈地下了楼,又赶忙着从房中拿出地契房契,不到傍晚便赶忙走了。
看完全程的乔茉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家中有官路的,手有通牒自是能走得出去。”
卫宛泱收好房契地契,趁吩咐阿彦出去叫人的当头解释了一句。
“数月前晋丰出事后,能逃的人早就跑了,现在留在城里的要么是些老弱病残,要么便是祖辈上住在此处,无路可走的人。”
说着,卫宛泱不屑地撇撇嘴:“当然也有些发横财的。”
乔茉这才发觉刚刚从来时便只看到了这样一个掌柜。
虽然她从未自己一个人住过客栈,但按照以前在禹京的来看,店中该是有店小二等打杂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