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茉时而清醒时而混沌,许是卫君樾那颗药的原因,身体的疼痛倒是不算难捱。
“青青,我听说殿下抄了孙家满门,孙知州......不,前知州已经被押送回京等候定罪了,你......”
“我没什么好伤心的。”
门外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声,乔茉轻咬着唇坐直了身,很快便辨认出了他们是何人。
“这从来都是他们咎由自取,宋郎,即便我不这样做,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宋郎叹了口气,将她揽入怀中:“我的青青。”
“只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摄政王殿下并非传言中那般凶神恶煞,”孙青青在他怀中蹭了蹭,又道,“我听说那日那些绑架我们的人都被殿下抓起来折磨得血肉模糊,就是不让他们轻易死掉。”
“......这还不凶神恶煞吗?”
“你懂什么呀!”
“?”
“唉,殿下待夫人可真好啊——”
“......”
“不像你,只会安慰我......”
“那、那我确实......确实不会打架......但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用后半辈子照顾你的!”
“你......哼!呆子!”
“......?”
......
听着外面的打情骂俏,乔茉靠着床梁忍不住弯了唇角。
以前的自己似乎从没和允珩哥这样交谈过。
二人的对话极其守礼,未曾逾矩半分。
听他们言语间,乔茉大抵也明白了这孙知州是何面目,而卫君樾......
想到他,她敛下眼,唇边的弧度淡了几分。
......
北淮州难民数众多,且七层北淮州高层官员涉及贪污入狱,禹京新派官员尚且在路途中,一时之间整个大州皆只能由北宁军暂理。
“殿下,城中所有商贾都到了。”
常煊在外禀报。
卫君樾捏着眉骨轻嗯了声。
“草民参见殿下。”
“草民参见殿下。”
......
一众身形丰硕的中年男子排排跪于案前,此时卫君樾暂住是曾经的知州府。
这些在商场摸爬滚打的男子都人精似的,可却在此时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也不敢出。
要知道数日前,就是他们跪的地方,执掌北淮州数十年,他们仰息生存的知州大人,就是被眼前这个男人轻而易举地灭了满门。
他们生于远离禹京之地,摄政王三个字中的每个字单拎出来都足够压死他们。
“本王听闻你们个个富可敌国,可是真的?”
此言既出,众人大惊。
“草民不敢!”
在摄政王面前说富可敌国岂不是自寻死路?
“呵。”卫君樾扯着唇角,看着桌上案卷,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七年前,李家曾为知州府单独运送黄金百两,刘家曾为知州府暗送官盐千旦,赵家曾运西域玉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