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寒意从脚底板凉穿头心,她甚至忘了呼吸。
人筋。
用她的还。
混沌的思绪中她努力找出这两个词拼凑出重点,可越往下想便越觉得窒息难捱。
视线又开始模糊,她身子重心不稳地往下软去。
感受到掌心的脱力,卫君樾指节收拢,女子娇弱无力的身躯由那只纤细的右臂被他吊起。
他眉心一蹙,还没说完的揶揄咽入喉中,只见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
.......
张太医再次被人从温暖的被窝中揪出来时,强忍着骂娘的冲动维持恭敬入了摄政王府。
熟悉的场景再现,当卫君樾凌冽的气压倾扫而来时,张太医心中仅剩的不满又全然被战战兢兢代替。
“微臣......参见殿下。”
“她又怎么了?”
卫君樾黑着脸站在塌边,横过来的目光引得张太医上前的步伐差点倒下去。
他毕恭毕敬地半跪到塌边,只看了乔茉一眼心中的哀叹顿起。
他就知道,这小女娃被殿下救回来一定是没有好事的。
医者仁心让张太医不忍,可求生本能又让他老老实实。
“回殿下,这位姑娘身子虚弱,殿下应当节......”
“闭嘴。”男人骤起的冷声让张太医一抖。
他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触怒了这位煞神,遂捡着好听的话又惶恐道:“......乔姑娘病还未痊愈,又......受惊过度,这才再次晕倒......”
张太医不断用袖口擦着汗,小心翼翼地瞥了眼面色阴沉的卫君樾,头埋得更低了。
“殿下若......若想要姑娘身子大好,最近一段时日该静养才是......”
“呵。”卫君樾冷笑,“三日,倘若治不好——”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张太医已然冷汗淋漓。
果然,殿下还是那个殿下。
......
深秋的禹京城落满了棕红的枫叶,天边乌云翻滚,眼看着是又要下大雨。
城北。
戚允珩麻木地看着街边诸人趁大雨来前赶忙往回跑,往常俊朗的脸上出现了点点颓然的胡茬。
自那天将乔宇打成只剩一口气的模样后,他便被宁安侯以私撤了职,如今的他只不过是北城兵马司的一个小小吏目。
经年的爬升毁于一旦,可他却好似完全没有任何惋惜。
戚允珩提着酒壶,空洞地游走在街头,与忙碌的世人格格不入。
他忽而想到与乔茉的最后一面也是在这样的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