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件要紧事要与你说呢。”郑宣忽而遣退了伺候的下人们,凑在苏和静耳边轻声说道。
苏和静颇有些好奇,便问道:“可是和父亲母亲有关?”
“正是。”郑宣两眼发光,惊叹万分地望着苏和静,“你怎得知晓?”
苏和静朝着他骄矜一笑,颇有几分自得地说道:“你可别小瞧了我身边的红枣,她可有个包打听的诨名,什么消息是她打听不出来的。”
既如此,郑宣便含笑与苏和静说起了大长公主与镇国公之间的“变化。”
这一切都要从雀儿的出生说起,那一日郑国公特地赶来清月涧瞧一瞧嫡长孙,到底是让大长公主冰封已久的心松动了几分。
郑柔婚事上她破天荒地出面便是个例子,郑国公似是感念她为庶女撑场面之情,便于三日前主动去了一趟大长公主。
虽未曾留宿,却也待了好几个时辰才出府。
“自我十岁那年起,便再没见过父亲和母亲独处一室了。”郑宣的语气里一半失落一半喜悦。
苏和静听了却有几分心疼,只是却不好说公公和婆母的是非,她便道:“如今兴许是好转起来了。”
郑宣也好似受到了极大的鼓舞,清亮的眸子里迸出些鲜活的意味,“兴许雀儿周岁宴那日,父亲和母亲能冰释前嫌。”
苏和静见郑宣这般喜悦,便也没有出声打断他的遐思,只是却没有把红枣打听的另一条消息告诉他。
郑国公的确去了大长公主府,可出来了以后,便又去了东葫芦巷的澄园。
那儿养的是个年方二八的扬州瘦马。
这一回他却是到了第二日才出来。
*
大长公主府内。
女官们替大长公主梳通头发后,便搀扶着她往床榻上一座。
烛火摇曳,将平日里大长公主用脂粉掩上的皱纹照了个一清二楚,只她天生丽质,妍丽动人,便是如今年华逝去,也依旧留着那股岁月沉淀过的优雅。
一旁的女官便将一只四四方方的木匣子递给了大长公主,毕恭毕敬道:“殿下,请您过目。”
大长公主扫了一眼,只戏谑地一笑道:“是那外室的身契?”
女官点了点头。
“他连弟媳都能染指,一个外室算的了什么。”大长公主语气轻飘飘,外人听着只觉得她一点也在意郑国公。
只有贴身侍候的女官们才知道,大长公主就是才在意郑国公,才会走到今日这不想在意的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