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和静如今正是害喜的时候,夜里又易醒,郑宣睡觉时极不老实,总要半个身子紧紧贴在苏和静身上。
这般动作的结果就是苏和静一下子被他惊醒,且这夜里再难入睡,总睁眼等着天亮。
从前她不知晓有孕这般辛苦,如今轮到了自己,才忆起自己早逝的生母来。
想到早逝的生母,对安平侯和丁氏的恨意便又加深了几分。
这般情绪波动下,她愈发难以入睡。
郑宣急得不得了,请了太医来一看,那太医便说:“有喜之人不能这般劳神劳思,会伤了腹中胎儿。”
可苏和静劳神劳思的根源还是夜里睡不安慰,睡不安慰的根源便是睡姿极差的郑宣。
是以苏和静便与郑宣商量:“不如你去外书房睡吧。”
郑宣却不肯,指了指床榻边道:“我睡地上罢。”
苏和静怎得舍得让他睡在地上?如今正是蚊虫最多的时候,便是地上撒了那些雄黄粉,蚊虫也死不绝。
她便道:“不如你去睡外屋的临窗大炕?”
郑宣这才不情不愿地同意了。
当日夜里,苏和静极难得地睡了个好觉,一早醒来却见郑宣坐在炕边上冥思苦想。
她便笑问道:“还是去外书房睡吧,我已让人铺好了床榻。”
郑宣木讷地摇了摇头,他如今是明白了什么叫“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往日里他与苏和静相拥着入眠与如今一人孤枕炕上的心境大不一样。
前者是打从心底的安定和舒适,后者则孤独寂寞的厉害。
可静儿肚子越来越大了,见她起身、下榻都劳累的很儿,郑宣本就心疼至今,自然不愿意让她睡不安稳。
思及此,郑宣不免用幽怨的目光望向苏和静隆起的腹部。
他决定好了,只生一个,往后再不让静儿受这等苦了。
苏和静不知晓他心里的想法,见郑宣怏怏不乐,便上前去戳了戳他的脸颊,道:“你若实在不想一个人睡,便还是回榻上来罢。”
郑宣轻轻将苏和静拉入怀中,闷闷不乐道:“睡熟了我便控制不住自己,若是睡姿不雅,腿压住了你的肚子可怎么好?”
思来想去,还是睡炕上稳妥些。
苏和静含笑不语,只俯身靠在郑宣的肩头,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说道:“谁成想你熟睡时,会变成个泼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