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前住着的清月涧改成了他与苏和静的婚房,那一架龙凤成双的紫檀木床架子还是母亲昔年的嫁妆,屋子里嵌着东珠的妆奁台也由他亲自做了回木匠。
更别提屋内的博古架上摆放着的所有陈设,皆是随着苏和静的喜好而摆放在了房中。
正屋前院子里那颗参天的枇杷树也由郑宣亲手所指,但愿他和苏和静相濡以沫之情能与这棵枇杷树一般亭亭如盖矣。
上妆时,苏和静不好往别处去看,可后背那恼人的视线又着实让她又羞又恼。
冬吟与春染二人皆捂着嘴不敢笑出声,心里却是为苏和静高兴不已。
好容易才上完妆,苏和静便走到郑宣身旁,往他胸膛处轻轻捶了两下,并故作羞恼地嗔道:“好看吗?”
郑宣反握住了她的手,伸手一拉便将她拢在了自己怀里。
美人恼色,明媚艳兮。
郑宣仿若视那两个丫鬟为无物,一时情动,便俯身稳住了苏和静的唇。
苏和静羞得不知所以,好容易才将他推开,便道:“才刚涂的口脂。”
冬吟与春染二人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皆将自己当成了会喘气的死尸。
好在郑宣也不敢当真惹恼了苏和静,便走回妆奁台替她重新抹上了口脂,这才牵着她的手往外头走去。
苏和静先是怕羞,往荣鸣堂去的路上悄悄地想要挣脱开郑宣的手,可郑宣却回神歪头望了她一眼,清亮的眸子尽是疑惑之色。
仿佛在说:何必在意旁人的眼光?
苏和静这才安定了下来,被郑宣牢牢握住的手上传来了些温意。
跟在后头的丫鬟婆子们俱都捂着嘴偷笑,来来往往的小厮仆人们皆一脸惊奇地瞧着世子爷与世子妃二人。
直至走到了荣鸣堂门前,郑宣仍是紧紧握着苏和静的手。
荣鸣堂的上首坐着大长公主与郑国公二人,其余小辈皆在耳房内候着,等着外头敬茶完毕后再去讨彩头。
二老爷与二太太坐在左侧下首,三老爷与三太太则坐在右边。
郑宣与苏和静二人相携着手一同来了正堂内,大长公主未曾说些什么,三太太练氏却惊呼出声道:“宣哥儿也太疼新媳妇了些,这连敬茶都不肯放开手呢。”
本是好话,可在练氏的嘴里说出来后却有些遮掩不住的酸气。
大长公主沉下了脸,刀锋似的眸子往练氏脸上一刮,练氏便缩紧了脖子不敢再开口。
二太太胡氏便笑着打圆场道:“宣哥儿疼媳妇也好,指不定过些时日咱们家里便又要添香火了。”
她这话说的讨巧,连大长公主这般冷清的人也露出了几分笑意,并道:“弟妹说的是。”
练氏瞪了一眼自己的妯娌,只在心里腹诽道:油嘴滑舌,惯会奉承长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