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式听了这话后愈发喜笑颜开,脸上隐隐浮现出了几分骄矜的意味,她指了指荣嬷嬷道:“二奶奶昨儿送了些西湖龙井来,你爱喝这些茶,便称几两回去吧。”
荣嬷嬷自然喜不自胜,又奉承了一番后,拿着一提茶叶走出了暖香阁,路过东厢房时忽而听得里头传出了些莺声燕语。
荣嬷嬷便对着门框啐了一口,暗暗骂道:“不要脸的娼妇。”
那屋里正是方氏身边的大丫鬟流珠在伺候裴景诚,荣嬷嬷素来与这流珠不对盘,已是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眼瞧着流珠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她如何不恨?
荣嬷嬷走回自己寝房的路上,便斜瞥着眼不住地思量,流珠能伺候世子爷,她的内侄女白玉如何不行?
她总要想个法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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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有孕的消息未曾在端阳侯府内传开,唯有裴景诚与澄风苑知晓了这事。
裴景诚一时喜得忘性,便从自己私库里抬出了一箩筐珍稀物器,流水似地送去了暖香阁内。
苏和静这个正妻自然也该有所表示,她便将御赐的软烟罗分出了两匹颜色鲜亮的,并着些保胎的名贵药材一并送去了暖香阁。
方氏反倒有些闷闷不乐,她未曾将自己有身孕一事捅出去,苏和静如何知晓了这事?
难道是世子爷告诉了她?
方氏心里不得劲,便一连好几日胃口不佳。
苏和静得了信儿之后,只以为方氏是在恃宠而骄,并未作深想。
直至三日后,暖香阁内传来了方氏小产的消息。
恰巧这一日庞氏去了镇国公府瞧自己的族姐,老太太闭门礼佛,便只有苏和静一人主事。
觑着方氏平日里的为人,她贸然小产,定是要将这口黑锅砸在自己头上。
她连忙寻了个腿脚快的婆子去校场将裴景诚唤回府上,让外院的小厮去寻个信得过的大夫来。
又让冬吟去寻了懂医理、香料的陈嬷嬷来。
这才带着乌泱泱一群丫鬟婆子去了暖香阁。
方氏疼得眼冒金星,心里料定了是苏和静暗害了自己,只没想穿她是在哪里动了手脚,便绞着被衾高声呼痛。
而去校场里寻裴景诚的婆子也撞了空,只急得满头是汗,还是一个亲兵看不过眼了,露七分藏三分地说道:“往楚香楼去瞧瞧吧。”
那亲兵心里也很是有些惴惴不安,近来他们世子爷迷上了个歌伎,闲暇时总往楚香楼去,若这事传出去总是有些不大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