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琴酒曾带来一个实验体,据说是组织的叛徒。
雪莉找机会放走了他,琴酒似乎察觉是她动的手,也只威胁了两句就带人去抓人了,没有追究她责任。
从那时候开始,她心底深处有一个疑问——所谓的‘自愿参与’,真的自愿吗?
她开始明白了,为什么在法律上会要求人们从事医学研究时,不能在药物试制阶段进行人体试验。
以前她觉得,如果有人自愿,想要承担这个风险尝试,那么按道理可以接受。好比癌症患者,哪怕是新药,他们也想试试,比起死亡,谁不想博取一线生机?答应做实验的人肯定有自己不得不如此的道理。
现在她明白了,不管想象如何美好,规定了如何进行,实际履行的时候——最终肯定会发展成买卖生命,‘最廉价’的人成为实验体。
她开始对自己的行为,以及组织的研究产生质疑,这种质疑她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口风。琴酒大概知道,威胁过她几次,却没有告诉更高层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什么都没说,她的姐姐还是知道了,发现了她的困惑,进而为她担忧。
“我明明告诉姐姐,一切都很好,她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可以。如果是不喜欢的任务也可以拒绝,有我在,没有人能威胁她做她不想做的事,可是姐姐依然很担心。”
雪莉像是梦游一般,喃喃自语道。
“你说,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姐姐觉得我现在做的是错误的事,才会那样看我?她是不是知道了……知道了我试制的药物用在活人身上?她会不会看不起我?觉得我是个残酷又可怕的科学家?”
少年抬手摸摸她的头。
他想起以前,雪莉总是这样安慰自己。现在时空不同,两人颠倒,有一种错位的迷离感。
“不会啊,她只是在担心你。她发现了你并不快乐,因为她是你的姐姐,比其他人更早注意到,你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因为,雪莉,在研究所的时候,你一次都没有露出笑容。”
少年放下手,将她的手执起。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会手上都是化学药剂的烫伤,还没有任何一件私人饰品。”
的确有人是工作狂,就喜欢工作,住在实验室。但雪莉只是普通的女孩,她才十八岁,却将人生之中大部分时间放在这项她甚至不知道目的是什么的研究之中。
“你的姐姐只是想让你找回普通女孩的幸福,仅此而已。”
“哪怕是继续从事研究,留在研究所,她希望那是你自己的选择,而不是你不得不做出的妥协。”
“当你告诉她,不用去执行自己不喜欢的任务,因为有你在的时候,她肯定很难过,认为你现在这个样子,全都是为了守护她的生活。”
“我想,没有一个姐姐希望通过牺牲妹妹的人生来成全自己。”
爱让我们软弱退缩,也让我们勇敢强大。
啊……
啊啊啊……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吗?
“姐姐,对不起,对不起!”
我是个懒惰又自私的人,我不想思考太多现在所做的是不是错的,也不想去思考未来会变得怎样,我只希望,我的小世界之中能一切维持原样,你与我都能好好的活着,仅此而已。
却没想过,姐姐想要的不是‘活着’,而是属于她们的生活。
“可是我又能怎么办?我又能做什么?我能做的,也只是维持现在的样子,尽量获得成果,让自己能在组织里有话语权!要做到这些,我必须继续研究,获得成果才行!”
正如任何一种驳论,想要改变就要加入他们,等你加入他们的时候,成为了他们以后,你还需要改变吗?
也许,这才是她姐姐最害怕的事。沉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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