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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究竟。
她不相信风昭然会这么愚蠢,这么失败——他已经成就了先祖所未能成就的大业,却生生把自己作死了!
这绝不是风昭然会干的事。
但是晚了。
她风尘仆仆从岭南赶到京城之时,在城门口遇见了白漫漫的送葬队伍,风昭然已经安葬在皇陵,肃穆的队伍寂然无声,刚刚从皇陵返回。
百姓们沿路围观,各自披麻裹素,道路上一片哭泣之声。
为着赶路,姜宛卿一路都是换着快马急奔,此时支撑着她的一口气泄了,她整个人晃了晃,险些栽倒。
是真的……
他真的……死了……
所有的幻想都在这一刻被打破,一国之君,断不会拿自己的死造假。
早在他放她离开的时候,她便觉得他们之间已经彻底两清,她对他顶多只有一种对故人的思念,可原来不是。
原来她会这样难受,心会这样痛。
空虚就在队伍之中,虽然姜宛卿戴着帷帽,空虚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将她到摘星楼。
空虚异常沉默,摒退左右,给姜宛卿倒了盏热茶,便一言不发。
摘星楼是宫中最高的屋子,凭窗可以望见被大雪覆盖的琉璃瓦,仿佛天地俱为风昭然缟素。
姜宛卿捧着茶,手却怎么也热不起来,也许是她在温暖的岭南住了太久吧,京城的寒冷仿佛能钻进她的骨头里,脑子仿佛也冻僵了。
良久良久,她听到自己微微颤抖的声音:“他是怎么……的?”
“有件事娘娘不知道,因为陛下以前不让贫道说。”
空虚低声道,“陛下当初兴兵北上,为了取得姜家的信任,主动服下了姜家控制暗卫的毒药。”
姜宛卿的脑子里“嗡”地一下。
她还记得姜述在那一晚志得意满的神情,仿佛完成了什么前人未竞的功业,她当时无比好奇,此时答案传过数年的光阴来到她的面前——每一代姜家家主毕生所追求,就是让风家的皇帝成为姜家的傀儡。
姜家用来控制暗卫的毒药奇毒无比,每半年需要一颗解药,若无解药,必死无疑。
风昭然……竟然把命交到了姜家手里……
“陛下当然不会乖乖受控于人,所以一直以来都由贫道为陛下祓毒。只是祓毒之法原本需要十年才成,陛下操之过急,伤了根基。”
空虚低着头,“再加上之前的蜀中平叛还有后来的打压姜家……陛下将自己掏空了,就算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是回天乏术了。”
姜宛卿久久没有说话。
她坐在椅上,仿佛已经凝成了一具塑像。
其实当初回京之时,她便发现了他削瘦了不少,在云城见面的时候,他更是瘦得连衣裳都挂不住,肌肤也是极不正常的苍白。
但那个时候她一心只想着怎么离开,还以为他是因为两场战事挨得太近,操作过度,所以清减。
“……我想去看看他。”姜宛卿手上的茶水已经凉透了,人和人之间的缘份有时候也是这样,在热腾的时候没有珍惜,等到凉下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皇帝落葬,地宫便要关闭,从前阴阳两隔,后人只能在地宫门外祭祀。
但空虚却打开了地宫大门,这里竟然没有被封死。
“陛下说,他一直在等娘娘来。”空虚道,“现在娘娘来了,他想必会很高兴。”
许多帝王登基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给自己修陵,要将自己生前的奢华尊贵全带进地府中。
风昭然是个例外,他的陵寝修得十分简单,一如他的衣衫样式,或是后世有盗墓来此,绝对想不对这是一座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