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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苍白,颜色显得格外艳丽。
衮服是玄色底,绣以龙和日月山川星辰,并华虫宗彝,水火风云, 仿佛以一衣纳尽天地万物, 锦绣辉煌, 光华灼灼。
虽然风昭然不爱穿这样的颜色衣裳, 但他的五官极为锋利俊美, 颜色越浓,衣裳越华丽,眉眼便越鲜明。
当真宛若天上人, 是天子不身。
其实今天姜宛卿悄悄溜过去观礼了。
她看见了百官和各国来使山呼万岁, 看见了整座宫殿的人都在向风昭然俯首。
帝王的威严泽被四海,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远至四夷的百姓都向着京城的方向俯首叩拜,他们都会享受到新帝登基的恩泽,大赦天下,免赋三年。
“陛下,你想要的都已经到了,开心吗?”
“开心。”风昭然低头在姜宛卿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卿卿,等到你的封后大典,朕会更开心。”
姜宛卿的手被他握在手里,屋子里地龙烧得暖,又点了炭盆,虽是隆冬天气,感觉却是温暖如同暮春。
他的手心也很暖。
姜宛卿身上没什么力气,觉得自己的手好像要在他的掌心里融化了似的。
他的人就在身边,触手可及,她可以抱他,可以亲他,可以和他说任何事情,提任何要求,无论做什么他都愿意宠着护着……如果这一切是在上一世发生,她应该会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上一世她所能幻想出来的、最奢侈的梦境,也不过如此吧?
“想什么呢?”
风昭然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姜宛卿回过神,“你听,又下雪了。”
前两天京城刚下了一场雪,此时外面又有簌簌的落雪声,夹杂在呼呼的北风声里若隐若现。
让姜宛卿想起了在荒园里的那些日子。
“会冷吗?”风昭然两只手拢到一处,替姜宛卿暖着那只手。
“还发了,就是有点困了。”姜宛卿人往被子里缩了一点,声音低低的,因为风寒还带着一点鼻音,听上去嗡嗡的,“陛下,早些睡吧。”
风昭然每日要上早朝,起得早,不想惊动病中的姜宛卿,便很少在这边留宿。
若是往日,自然就赶紧起身让姜宛卿早些歇息,但今天他闻言有点不舍,“朕明日便要出征了……”
“所以啊……”姜宛卿的手指在风昭然的手心里勾了勾,眼睛因为鼻塞而汪着一团水,“陛下今晚就歇在这里吧。”
风昭然低下头去样她,冰凉的玉珠碰到了她的脸。
“……冷。”姜宛卿缩了缩。
风昭然解开颔下的红缨,象征至高皇权的冕冠被随手搁在了案边。
“陛下,下辈子我们生在乡下好不好?”姜宛卿靠在风昭然怀里,她才喝完药不久,脑子里有些昏昏沉沉的,“你做个篾匠,我做个农妇,我们盖一间房子,养几只羊,几只鸡,再养两只猫……”
“好。”风昭然抱着她,“下辈子投生到姜家村好了。”
两个人细碎地聊着天,好像又回了那个时候,天地间也没有旁的活物,只剩下彼此。
*
姜元龄昨日前来观礼,因为“身体不适”而留在宫里歇息,此时天刚破晓,她便来到东宫探望姜宛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