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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大叫一声,倒了下去。
上一世姜宛卿沾都没有沾过姚城,对于姚城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当时风昭然挥师北上,也曾造出一个个天赋神奇的故事在身上,比如说他明明沉入水中,却被金龙托出,无数人亲眼目睹。
这些故事里没有一个提过风昭然中箭。
他不会有事。
他还得剑指龙庭,将所有曾经践踏过他的人踩在脚下,将整片天地全握在自己掌中。
但是……
一个念头幽幽地浮上来,止都止不住。
——如果命运是可以被改变的,上一世死了的人这一世保住了性命,那么,上一世安然无恙的人,这一世,会不会意外死去?
“我要去看他。”姜宛卿慢慢地道。
“全庆州的人都知道你们夫妻俩不对付,他出事,你不在家烧高香就罢了,还去看他,是生怕别人不觉得奇怪吗?”
宋晋夫道,“再说,他若是无事,你根本不用去,若真有事,你去……怕也没什么用。”
姜宛卿知道,但她就是想去。
一点念头,莽撞顽固。
“我有法子,我装着看热闹就是了,我还可以拖上蒋氏,”姜宛卿喃喃道,“我很会演的,不会让她们看出来,一定稳当……”
“卿卿,”宋延双手负在身后,踏入房中,面色颇为沉重,“你还不明白吗?殿下和你在外面闹得那么难看,一意与你划清界限,为的可不单单是与你分头行事,而是等着这一刻。”
姜宛卿只觉得脑子里乱轰轰的,听什么都不是很明白,“等这一刻……这一刻什么?”
“河堤是眼看要修成了,但是杨遵义不会让殿下活着回京城,所以,他们现在下手了。”
宋延长长地叹了口气,“你与殿下越是势同水火,便越是安全。”
姜宛卿脑海里的一团乱麻,仿佛因为这句话抽中了线头。
线头直往下坠,冰冷幽深,在心底最深的地方盘成一团,像是就地扎根。
她一直以为“夫妻不和”这场戏码,演出来是为了方便兵分两路,各自行事,比如她搞法事负责安置灾民,他修何堤给灾民生计。
她还想过这是他让她打入姚城内部的意思,可以给他套取不少消息。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种可能。
宋延拍拍她的肩:“你表哥说得对,这种时候你去了也没什么用,保住自己无恙,才对得起殿下这一番良苦用心。”
姜宛卿给这拍了两拍,倒是清醒了一点。
不对,没有这种可能。
风昭然是喜欢她的,这点她已经知道了,但这种喜欢排位不高,最多只有第三。
前两名依次是皇位和他自己。
若说风昭然在自己稳当的情况下扶她一把,她是信的,但像这种自己死了也要保她平安,那便是天方夜谭。
风昭然不会有事。
宋延都猜得到杨遵义要下手,风昭然会猜不到?会没有防备?
那场法事中,庆州灾民蜂拥而来,里面不知夹杂了多少扮成灾民的南疆军,堤岸上看似全是百姓,但事实上早就有一支人马固若金汤般保护着风昭然。
更何况未未还跟在风昭然身边呢。
“舅舅说得是。”
姜宛卿呼出一口长气,自己也不知道方才到底是惶急个什么劲,简直像是鬼上身似的,除了想去亲眼看一下风昭然,竟然没有一丝旁的念头。
此时缓了过来,她才发现手里居然一直没有松开那支铜钳,里面的核桃已经夹得支离破碎,她掏出来放到宋延手心里,“舅舅尝尝,碎是碎了点,味道挺好的。”
宋延:“……”
三天后,风昭然被裹得严严实实,从马车上抬下来,回太守府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