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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光天化日的,难道鞋都不能在他面前脱吗?她还穿着袜子。
风昭然的手动了,并没有往下挪,而是轻轻替姜宛卿揉捏小腿,他的力道恰到好处,掌心的温热刚好透上来,十分舒服。
“放松。”风昭然道,“僵得跟木头一样,孤又不会吃了你。”
姜宛卿想不想“吃人”的时候是有变化的,比如眸子的颜色会变得格外深一些,声音也会格外低沉一些。
姜宛卿瞧着他神情还算如常,当真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便放下心来。
风昭然的五指修长,姜宛卿站了一上午的小腿在他的掌心里像是变成了一淌水,忍不住嗯了一声。
秋日的阳光明净,照在屋内明如秋水,这一声绵柔而娇软,像小猫在哼唧,直钻进人心里。
风昭然整个人顿了顿,然后收回了手。
姜宛卿若有所失:“……不揉了?”
“累了。”风昭然拿布巾擦了擦手,继续啃馒头。
姜宛卿也不勉强,自己揉着腿。
她之前见他啃馒头,原以为他尝尝灾民的伙食,这会儿见他接着啃,才发现不是:“饿了?没吃饭吗?”
“没顾上。”
姜宛卿没有跟他去过堤上,但见过他登基之后忙于朝政的模样,送进御书房的饭食常常是被原封不动地退回来。
此时已过了饭点,灾民这么多,厨房里怕是什么也不会剩下。姜宛卿就在屋子里找了找,找出一只纸包。
油纸原是包着粽子糖的,但此时只剩最后一粒了,乃是漏网之鱼。
她递给风昭然:“凑合着吃吧,好歹有点甜味,比干嚼馒头强。”
风昭然没有接,只是看着她,目光有些深沉。
姜宛卿感觉他近来好像总是有这种眼神看她。
然后风昭然低下头,噙住那颗糖。
嘴唇掠过姜宛卿的指尖,好像停顿了一下。
姜宛卿觉得指尖好像被烫了一下,但快得几乎不存在。
只是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眸子深深,好像他想吞下去的并不止是一颗糖。
姜宛卿的心跳漏了一拍,忽然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是直接把那颗糖咽了下去。
“你没吃过粽子糖?”姜宛卿讶然。
粽子糖原本从南方民间传出来的,用饴糖加玫瑰花或松子仁制成,一小粒一小粒的,因为形似粽子而得名。
虽然没有真的粽子那么大,但也并非容易一口吞下去的大小,未未算是爱吃糖的,一颗糖也要在嘴里含上半天才咽。
再一想,粽子糖出身民间,难登大雅之糖,宫里确实没有,风昭然的童年又特别短暂,没有好奇坊间零食的机会。
“这个不是直接吞的,是慢慢含在嘴里等它化,糖都是这样的,尝的就是一个持久的甜味……”
她还想问他不会从来没有吃过糖吧?也不对,至少在他更小的那几年,跟在越贵妃身边,桂花糕都常吃,怎么会没有糖?
她絮絮叨叨的,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在做这样琐碎的事,琐碎得接近于废话。
风昭然一直看着她。
她在不熟悉或是不放心的地方,向来是端然有礼,绝不多走一步路,也绝不多说一个字。
能让她小嘴叭叭说个没完的,便说明她现在很放松,很安然。
他很喜欢这样,很喜欢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