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四五月间,张述便混进了太守府,对太守府里的情形知道一些。”
杨遵义出身寒门,一路苦读考取状元,但背后无权无势,一路官运平平,后来有一年入京,不知怎么得了庆王眼缘,被提拔作庆州太守。
升官之后的杨遵义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的夫人在京城病故,杨遵义之后也没有再娶,家中却是广纳姬妾,来者不拒,且重用武将,大行渔猎之风。
姜宛卿听到“病故”二字便觉得眼皮一跳,想到了之前在宫中“病故”的勇武侯夫人。
“你猜得不错,杨遵义正是靠献妻邀得上宠,以此发迹。”风昭然,“从那之后,杨遵义性情大变,时常凌虐姬妾,芙蕖正是最‘得宠’的那一个。”
姜宛卿这才知道自己低估了这场阴谋,他们要的并不是风昭然酒后失德,而是将芙蕖一身的伤全栽到风昭然的头上。
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闭上嘴。
风昭然看她一眼:“想问什么,你直管问。”
姜宛卿犹豫一下:“按你的行事作风,为何没有当众指出这一点,将杨遵义的罪行昭告给姚城众人?”
难道因为他们是一丘之貉,说出来也没什么意思?
但也不对,若是全境皆知,杨遵义今天这一出戏又有什么意义?
风昭然顿了一下。
若是按他素日的性子,不想说,因为说出来倒像是邀功讨好,显得假。
但若是不说……姜宛卿都想去岭南了,只怕要更觉得他对她只有利用,全无真心,说不定要跑得更远。
他抬起头,认真地望向姜宛卿的眼睛:“因为你。”
“……”姜宛卿怔住。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是赵硕与妾室所生。”
姜宛卿越发不解,所以?
她的眼睛本就是大而明媚,是饱满的杏眼,这时候微微睁圆,一对眸子就和猫儿的一般圆。
……过分可爱。
风昭然感觉到心跳到有点迅速。
若是从前,姜宛卿可能看不出什么异样,因为风昭然的神情藏得太深太稳了。
但重活了一趟,她发现风昭然的视线虽然稳定,却稳得有点过头,像是装出来的,连声音听上去都像是有几分紧张。
“她也是是庶女。”
风昭然道。
他只能说到这一步了,再往下便说不出口了。
姜宛卿顿了顿才明白过来——芙蕖也是庶女,也和她一样,无权掌控自己的命运,被家人当作稳固自身权势富贵的工具。
这世上原本最应该好好保护她们的那个男人,都拱手把她们送上了一张前途叵测的床。
这本是世间男子的通病,将女人视作自己的所有物,要怎么用全随自己高兴。
老实说姜宛卿一向觉得风昭然正是其中佼佼者,他将来要是生下了公主,每一个都会物尽其用,要么拿去和亲,要么用来笼络臣子。
所以他竟然因为同是庶女出身便对芙蕖生出一丝怜悯之心,姜宛卿当真是有点难以置信。
“殿下你……其实是想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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